這天,沈霧燃在書房裡找書時朔風急急忙忙的來找他說顧晚燭出事了。
他聽後扔掉自己手裡的書立馬跟他走。
待到了墨閣,那人還在昏迷中,遲歲暮坐在一旁給他把著脈。
沈霧燃連忙走過去,“怎麼樣?”
遲歲暮皺了皺眉,“有些複雜。”
“他的體內有一種毒素,那種毒素我沒見過,不知道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取了晚燭一滴血查看,相信很快便會出結果。”
“彆擔心,他會沒事的。”
說完,他便先行離開了。
沈霧燃坐在床邊,握住那人的手,思緒被拉到三天前。
那天,這人說要出去處理一些事情,他本想陪這人一起去,偏偏這人極力拒絕。他無可奈何,隻好答應讓這人自己去。
哪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歎了口氣,無奈搖搖頭,守在床邊等這人醒。
待顧晚燭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他扶著頭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抓著。
隻一瞬,他的額頭青筋暴起,轉頭便想訓斥抓著自己手的人。可在轉頭的那一瞬,他愣住了。
阿燃?他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天衍派嗎?
此時的顧晚燭心裡疑惑重重,他抬眸環視四周一圈,周圍的場景很熟悉,但他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裡。
他揉揉隱隱作痛的頭,餘光瞥見一個東西,他的眸內瞬間被怒意取代。
他在沈霧燃的手腕上瞥見了一抹紅痕,那痕跡不像是傷,更像是吻痕。
懷著這個疑問,他伸手撩開了那人的墨發,在後頸上發現了好幾個牙印,那牙印不輕不重,卻在他心上刺了一刀。
他眸內冰冷,暗暗咬咬牙。
哪個混蛋乾的……
他在心裡琢磨著怎麼找到這個混蛋殺了他,殊不知,沈霧燃早就睜開了眼看他。
他看顧晚燭露出這樣一副神色,心底的不安感被無限放大。
這個表情,他可太熟悉了。一般這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大抵是被人惹急要殺人了。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看來,情況比遲歲暮說的要嚴重。
而後,他起身看那人,那人猛然對上他投過來的目光一怔,很快恢複正常。
沈霧燃問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顧晚燭搖搖頭。
沈霧燃打量他一番,眸內有些複雜。
就在這時,遲歲暮走了進來。
“仙尊,那個東西我……”
話到一半,他忽然不說了。
沈霧燃轉頭看他,他在看顧晚燭,他又回頭看自己身後那人。
那人麵色陰沉,看遲歲暮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沈霧燃感覺這人現在可能隨時動手,他手中緩慢彙聚部分靈力想將這人弄暈。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動手,顧晚燭已經昏了過去。
他疑惑一瞬,看見那人額間的銀針知曉是遲歲暮的手筆。
遲歲暮走過來,沈霧燃起身,道:“什麼情況?”
沉默幾秒,遲歲暮道:“血液中的毒素提取出來了,大抵是中了夢亂花的毒。”
“夢亂花?”
“不錯,這種花生長在霧中森林,因為身形矮小再加上和平常花沒有什麼區彆,所以注意到它的人並不是很多。”
“但它的作用卻不容小視,凡是沾上這種花花粉的人都會被擾亂記憶。”
“由於修仙界不想要這種花,所以當年這種花就被劃進了霧中森林。”
“依他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被夢亂花擾亂了記憶,至於現在還記得什麼,我也不能保證。”
沈霧燃聞言,麵色沉重,沉思片刻,他道:“可有解決方法?”
遲歲暮立即道:“仙尊不必擔心,這種花雖然聽上去作用可怕,其實藥效並不久。”
“那他多久能恢複?”
“看他記憶的程度,擾亂的多七天,少則三天。”
沈霧燃聞此心裡大約有了個底,剛想開口時又聽遲歲暮道:“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怕是不記得我,這魔界還記得多少我也不能保證。”
聽他這麼說,沈霧燃心裡剛落下的石頭又懸起來。
注意到他的擔憂,遲歲暮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仙尊不必擔心,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我自然信你。”
遲歲暮笑了一聲,後皺了皺眉。
“我原以為晚燭處理的事很簡單,沒想到他竟然去了霧中森林。”
“霧中森林可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會去那裡……”
遲歲暮疑惑的呢喃。
沈霧燃則沒說話,雖然他不知道顧晚燭為什麼會去,但心裡有種直覺,顧晚燭去霧中森林,應該會和他有關。
礙於遲歲暮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便先離開了,沈霧燃倒也沒有阻攔。
隻是有一點,遲歲暮忘了說。中這花毒的人是會記憶混亂不錯,但也會在無形中逐漸恢複。
他一走,沈霧燃便轉頭看了顧晚燭一眼,走過去取下了那人額頭的銀針。
沒過多久,那人便醒了過來。
見自己旁邊坐的沈霧燃,眸內的警惕瞬間消失不見。
沈霧燃坐在他對麵,問道:“你現在還記得什麼?”
“你。”
沈霧燃瞳孔微縮,後無奈扶額。
好家夥,這是把除了他以外的都忘了。
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在心裡安慰自己幾句,後向那人伸出一隻手。
“走吧,我們回去。”
顧晚燭搭上他的手,跟著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沈霧燃身上,他看著那個背影,眸內的情緒是複雜的,卻能隱約看到有壓抑不住的波瀾。
其實,他有一句話沒說。他除了記得他,還記得自己是魔尊。
沈霧燃把人帶回去後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有些東西說了也沒有。
隻是問他,“你累不累?”
那人遲疑片刻,後才點點頭。
“那休息吧。”
顧晚燭沉默了一會兒,後道:“你會陪我嗎?”
聞此,沈霧燃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內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他快速調整好心緒,回道:“陪。”
“怎麼會不陪你。”
……
夜裡,弦月高掛,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為屋內場景渡上一抹獨有的銀白色。
沈霧燃已經熟睡過去,顧晚燭還沒睡,他看著懷裡熟睡的人,那張本就鋒利的臉在月光下渡上一抹冷色。
他眸內情緒很是複雜,也不知他盯著沈霧燃看了多久,眸內複雜的情緒似乎才慢慢舒展開來。
說實話,他對現在的一切感覺不太現實。
他記得自己才和沈霧燃認識不到兩年,雖然自己喜歡他是事實,可他沒有表白,他不過出去了一趟這人怎麼就出現在魔界了。
顧晚燭百思不得其解,還有今日看見的那個人。他覺得熟悉,但他想不起來。
轉眼間,他的腦內被另一件事占據。沈霧燃身上有吻痕,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還是好氣。
是誰,動了他的人。
他想著,眸內逐漸被怒意纏繞。直到聽見那人悶哼一聲才回神,他這才發現自己方才怒意之下圈緊了那人的腰,由於圈的太緊弄疼了那人。
他頓了片刻,目光意味深長的落在那人脖頸上。
他抬手點了沈霧燃的睡穴,後把頭埋進那人脖頸。
我的人,誰也不能動。
……
翌日,沈霧燃醒來的時候顧晚燭並不在。
他還有些懵,起身想去找那人卻在不遠處的銅鏡上瞥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隻一瞬,沈霧燃的眸內滿是難以置信。他的脖子上都是紅痕,還有不少牙印。
他用靈力把鏡子拿到自己麵前,反反複複對著自己的脖子照了好幾遍。
見這些東西是真的,他瞬間被怒意圍繞,他攥緊手裡的鏡子,鏡子被他攥的攥出裂縫,可見這人現在多生氣。
這家夥,是狗嗎?失憶了還不忘這檔子事,留那麼多痕跡,這下他怎麼出去……
沈霧燃氣的簡直牙癢。
而這些,和在練武場“訓練”自己手下的某人可不知道。
某人隻是感覺背後涼了一下,殊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他收拾完自己手裡這個人,淡淡道:“下一個。”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需要找人撒氣。
所以,他來找自己的手下“切磋”了。
練武場的眾人見自家尊上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已經忍不住想跑。因為他們已經從早上被顧晚燭打到了現在,練武場已經傷了大半人,站著的幾乎沒幾個了。
顧晚燭似是看出了他們的不願,便道:“沒人嗎?沒人我今天不走了,直到有人上來。”
眾人聞此簡直欲哭無淚,隻能無奈上去被顧晚燭揍。
這天的練武場哀嚎聲一片。
這些,沈霧燃並不知道,他正在想等顧晚燭回來怎麼教訓那人。
……
一直到黃昏顧晚燭才回寢宮。
他小心翼翼踏進寢宮,環視一圈,見沈霧燃不在,心裡才鬆了口氣。
他坐在桌邊,拿起一杯茶便開始喝。喝到一半,突然有人問他。
“好喝嗎?”
他下意識想回話,反應過來話音的主人愣是身形一僵。
他放下茶杯,可憐巴巴的轉身。
身後人正是沈霧燃,他雙手交叉環臂,在他轉過身時挑了挑眉。
他神色看不出喜怒,但顧晚燭已經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怒意。
此時此刻,顧晚燭不得不承認,他慫了。
“阿燃……”
沈霧燃眯了眯眼,走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耳朵。
他指著自己的脖子,咬牙切齒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