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陽台,看見你和陳嘉妮並肩站著。
你和陳嘉妮背對著我,所以沒看到我。
陳嘉妮仰頭和你說話:“這次美術比賽的第一名和你到底什麼關係,你彆拿不認識來糊弄我啊,誰會和不認識的人打招呼。”
你淡淡的說:“很小的時候是朋友。”
陳嘉妮問:“隻是朋友?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啊。”
你說:“小時候不懂事,說了一些讓他誤會的話,他可能現在看見我尷尬。”
陳嘉妮又問:“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心臟驟縮,我無聲的等待你的回答。
你說:“小時候覺得挺好看,現在覺得挺娘娘腔的。”
陳嘉妮笑著說:“上次看見你和他打招呼,我還以為你背著我找女人呢。說,你以後會不會背著我找女人?”
你說:“哪敢啊,祖宗。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
陳嘉妮問:“隻有這輩子?”
你說:“還有下輩子。”
陳嘉妮又問:“就隻有下輩子?”
你笑道:“以後一萬年都許給你了,成了不?”
我費儘全身力氣才托著身體離開,我蹲在空曠的教學樓後。
我手掌捂著嘴,無聲哭泣。偏又像溺水般瘋狂抽噎,五臟六腑的空氣都在脫離。
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覺得我再體驗一次死。
不,死不會有那麼疼的。
我最喜歡的人,說我是娘娘腔。
原來你喜歡的人,隨便說出的話,都是致命的。
很久沒有再看見你了,我一直以為你在躲我。
直到某次路過你班,發現外麵的黑板上寫著—請假人姓名:邊垚。
接連一周,我每天都來看,你的名字都出現在請假人名單中。
聽說你退學了,和陳嘉妮一起。
那個熱烈又炙熱闖進我的生活、許下要娶我的盛大許諾後又在七歲那年退場,十三歲重逢後又在十七歲這年又一起退場。
這樣也好,見不到一個人也不會在期待遇見。
魏良被他的男朋友爆出了私照,他是同性戀的消息在瘋狂傳播。
劉垚局促又遲疑的站在我桌邊:“魏良是同性戀,你那天和魏良出去後,回來就不對勁了,是不是…他騷擾你了?”
我抬頭:“如果我說是呢?”
劉垚在我前桌坐下,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啊路錦,我不應該不了解事實就說那種話。”
我說:“沒事。”
劉垚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個大氣的人,不會在意那點細枝末節的小事。”
我淡淡的說:“嗯。”
那天心臟破裂的感覺我至今記得,那個曾經說過我“小氣”“玻璃心”的人如今卻在說我大氣。
初中關係好一些的同學聯係了上我。
一道陌生又略顯熟悉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喂,是路錦嗎?我是李文,你的初中同學。”
我對他有印象:“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