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一怔,旋即麵色不虞:“季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種事情你不問罪罪魁禍首,反而質疑起我兒子?”
相同,周密臉色也不是多痛快:“是啊,我也很想問你是什麼意思。”
“當然沒什麼意思呀,既然抓罪魁禍首,那我身為半個謝家人,也要儘全力幫你們,不能讓謝家平白無故受了汙穢。”季鈺話鋒一轉:
“我不是搞受害者有罪論那套,而是認為呢,如果周少爺確實委屈,不妨把前因後果說出來,今天這麼多人在,屆時我就算想偏心也難偏心。”
“你!”季鈺話鋒轉的太快,周密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半天沒憋出來個一二三。
周母見狀,甩著手絹擦眼淚哭道:“我兒可憐,被打了還要被你們冤枉啊——”
“周密到底怎麼回事說出來啊,彆怕,我們幾個給你擔保。”有人拍胸脯道。
“就是,咱有理還怕秦桑那個熊瘋子不成?”
那幾個人攛掇著,等著周密解釋,但半晌沒等出了一句話,有人轉向秦桑:“為了節省時間,秦桑你把前因後果說一通吧。”
秦桑翻個白眼:“還是讓他說吧,不是委屈嗎,讓他好好說說他的委屈。”
明顯並不想解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場麵僵持之際,一個氣質比秦桑略顯成熟一點的女孩,放下了手裡五位數的高腳杯,站出了人群。
“呃、我插一嘴,我當時在旁邊,秦桑確實毆打了周密,但事實也是周密嘴賤在先,說了一些……”她瞄了季鈺一眼,模糊掠過:“一些不該說的汙言穢語。”
這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尤其是她途中看季鈺的那一眼,讓人難免充滿浮想聯翩。
“你說的什麼gou——”
周密話說一半,便被她打斷:“周行在場,他可以作證。”
“……”
“哈、”
周密差點笑出來:“好啊,周行,過來!”
李兔默默在季鈺背後吸了一口涼氣。
完了!
找誰不好偏偏找周行!
這人原本是貧民窟的,後來所幸遇到季鈺,被一路提拔上來。據說,季鈺貼身助理這個職位在她來之前,一直都是周行擔任的。
不過意外發生在一年前,周行做錯了事被季鈺趕了公司。好巧不巧,沒幾天周行就被來認親的周家人帶走了。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周行是周家旁支走失的親兒子!一夜之間身份完成三連跳,從貧民窟底層一躍成了周家少爺,與季鈺平起平坐,同屬敬安區。
……
有些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無奈與魔幻,李兔沒來幾年,並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周行竟會被一向寬以待人的季鈺不留情麵趕走,但他知道的是——
季鈺現在很危險!
隻要周行否認一句,那麼季鈺前邊的話不亞於給自己挖坑埋炸.彈。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周行吸引去,等著他的第一句話。
隻見周行五官硬朗,麵沉如水,身形高大魁梧。蝸居在角落半晌終於有了動靜,麵無表情的走向季鈺。
秦桑身形微微一動,目光不善地警告來者,而周密的表情比剛才還要得意。
然而僅僅徒留一陣風,周行與季鈺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內閣。
…?
誒?
走了?
莫名的尷尬,不免有人疑惑:“這該怎麼算?”
“靠,真掃興。”
這下輪到秦桑笑了:“一個出生就燒壞腦袋的傻子,周密,你指望他汙蔑小爺,你該不會腦子也燒傻了吧!”
周密:“你!”
“夠了!”周母擦掉多餘的眼淚,騰地起身,正色道:“不管怎麼樣,總歸是你們秦家先動的手,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來人,動手!”
秦桑還沒動作,季鈺率先站在兩方勢力中間,斂去方才片刻失神,嚴肅道:“誰也不許動。剛才可以看出,是周密語言羞辱在先,周伯母怎麼能將這件事全怪罪在秦桑身上?是不是也太咄咄逼人了些?”
“哼,隻說了打人犯法,罵人可不犯法。秦桑既然犯了法,我們為什麼不能抓?”周母明豔的臉上滿是狠戾:“秦桑今天,必須留下。”
季鈺絲毫不讓:“周伯母,秦桑可以被警察帶走,但周密不能被置身事外。”
“我?我打人了還是犯法了憑什麼抓我?姓季的,你彆護的太明顯,知道他是你表弟,但也不能蔑視法律法規吧。”周密嚷嚷著。
不管今天季鈺的話有多中立,哪怕他今天一刀捅了秦桑,也依然會被人誤會是想替秦家掩蓋更大的陰謀。
既然怎樣都被誤會,季鈺也不同他們講理,徹底將秦桑護於背後:
“你們今天,帶不走他。”
“表哥……”
秦桑一臉崇拜。
“你說不帶就不帶,什麼東西也配攔我們。”周密沉聲低罵:
“都是蛇鼠一窩裝什麼清高,兩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
alpha的聽力遠遠高於beta,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在他們耳朵裡放大數倍,而周密這句極小聲也被在場人聽的一清二楚。
季鈺五歲的時候雙親雙雙自殺,秦桑母親也在生產時羊水阻塞難產而死。兩人從小被舅舅一人拉扯長大,這是眾所周知的。
有什麼委屈冤枉大不了說出來就是,但用至親羞辱真是下下策,剛才還在幫周密的那個幾個人眼下恨不得直接堵了周密的嘴。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