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甩手一個花瓶砸過去,眼睛都氣紅了:“周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秦字倒過來寫!”
眼見局麵又要混亂,李兔眼疾手快命人把秦桑拉下去。
然而動亂沒幾秒,眾人突然感受到一股遠遠撲麵而來的威壓感,比闖入野獸領地還要恐怖的威懾,幾個高等alpha甚至被壓製得踉蹌,險些跪下。
不過這種壓迫感沒有任何味道,而且隻針對alpha來的,在場的beta或omega都處於一臉懵逼狀態。
“怎麼回事,誰釋放信息素了,公共場合不知道收一收嗎?你當隨地大小便是不是啊!”
那個人罵完就暈過去了。
季鈺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讓李兔帶著賓客裡的女生和omega先出去,以防萬一。
“有娘生沒娘養?嗬、”那道聲音似乎壓低了一些,像是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好一個有娘生沒娘養。不知道這張痛誣醜詆的嘴,是不是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緣故?”
謝不臣從內閣簾子後走來,穿過輕紗帷幔,那張矜貴俊氣的臉冷冰冰的。
周母內心詫異:他怎麼會來?
大家忽然明白為什麼會有如此濃鬱的信息素了。
建國之初曾有研究認為:alpha級彆越高,易感期相對的,會越脆弱。
易感期的alpha期間的表現更趨向於咿呀學語的孩童,不能完全控製信息素,對伴侶的依賴會飆升200%,具體一點的表現就是:築巢。將沾有自己信息素的衣服、寶貴的物件將伴侶圍在一個圈裡,從而形成“自己的巢穴”,之後腺.體便會釋放大量信息素,用作防止伴侶逃跑。
過程一直維持到易感期結束。謝不臣剛出易感期,對周圍的一切都處於高度敏感,alpha的領地意識強烈,謝不臣大概是將這些人當成了侵犯領地的外來者。
對於比自己低一階的alpha,謝不臣沒有特意釋放,這些大概是他在禁閉室沾上帶來的。
謝不臣氣質淩厲,墨發垂於眉骨,鼻梁拔高直得像刀背,鷹隼般的眼眸越過季鈺,朝周密掃了一眼。
扔花瓶的準頭很好,周密腦門鼓起碩大的包,整個人都處於眼冒金星的狀態。
方才還態度強硬的周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慌亂之餘的幾分鎮定。
“謝總,今天多有得罪,周家本意不是鬨事,隻是……犬子不爭氣鬨了這些笑話出來。”周母暗暗攥緊了手絹:
“不如這樣,今日的損失全算在周家,今天耽誤大家的時間實在抱歉,改日一定一一登門拜訪。”
“媽!”周密錯愕,悶火道。
“閉嘴!”周母低聲喝道。
謝不臣如墨林般的劍眉斜入鬢發,此刻略微挑起,沒什麼表示,而是看向了季鈺。
“……”
周母會意,迅速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飽含歉意的笑:“小鈺,你剛才說的有理,但一時半會也論不出個公道來,不如雙方各退一步,這件事擱置再議?”
季鈺:“秦家自始至終沒有兵戎相見的意思。”
“那就好,小鈺能這樣體諒伯母實在難得。”
季鈺沒什麼笑意的點點頭。
“早就聽說周家祖輩出身驍勇,從商之後更是以和為本,今天看來果然很有大家風範。”謝不臣笑了一下,卻沒有幾分到達眼底:
“周伯母這個長輩能做成這樣,也是實在難得。”
方才那個女孩聽了反應一會,突然撲哧沒憋住笑。
周母一張笑臉還沒來得及掛上,差點因為這句話險些沒忍住直接崩了,從牙縫裡擠出來:
“謝總說笑了。”
隨後不再耽誤,周母表示對謝父謝母的歉意後就帶著周密以及一眾保鏢離開了。
季鈺緊繃著的心陡然落下,他長長舒緩一口氣。
“季鈺。”
他轉過身,看到離自己僅一米遠的謝不臣側首,如寒冬三月般,冷漠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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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一行人穿過蜿蜒的長廊,會客大樓掛著斑斕的彩燈,花灑裡的水如水晶般落在綠茵上,周密忍了一路,實在沒憋住:
“媽,你走什麼!你沒看剛才季鈺他們都沒話說了?咱們態度再硬一點姓秦的那小子就帶走了,這樣一來,他們秦家不讓利——”
“啪!”
周密臉側立刻浮出五根清晰的指印,在深深淺淺的燈影下格外矚目。
周母恨鐵不成鋼:“蠢貨!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撒潑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謝不臣來了你沒看到嗎,他剛才護著誰沒看到嗎!沒長眼的,周家遲早敗壞在你手裡!”
周密捂著臉,頭頂一個大包,在這張本就鼻青臉腫的臉上顯得格外可憐:
“……知道了。我就是看不慣季鈺跟秦家,憑什麼好處都是他們的啊,我們周家跟他們比差哪了。”
“周家差就差在,我們祖上不是扛槍的出身,不然也不至於因為一塊破地被一個毛頭小子羞辱!”周密冷覷身後保鏢一眼:“愣著乾什麼,開車啊!”
黑衣保鏢馬不停蹄打開車門護送周母進去,旋即啟動車輛,緩緩駛離前院。
夜深,車輛行駛在公路,後方燈火通明的謝宅逐漸化作虛影。
周母從醫藥箱裡倒出碘伏給周密消毒。
周密疼的一個勁哎呦叫。
“媽,就這樣放過季鈺也太便宜他們了吧,你看他們把我打的,都破了相了。”
周母瞪了一眼:“你還有臉說,沒事瞎去挑撥什麼,回去有你爹收拾你的。”
“……哦。”
“不過,謝家是個是非場,表麵風光隻是這一時,季鈺應該也不好過吧。”周母放下鑷子,圓潤如玉的臉上因仇恨而生出幾分扭曲:
“我且先讓你得意著,等以後我們走著瞧!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季鈺在謝家痛不欲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