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馮嘉宜跳山羊,周老師跟她交代了一下動作要領和注意事項,馮嘉宜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跟老師再三保證明白了。她此刻嚴肅的表情倒讓江聞璟覺得少見,忽略了自己上揚的嘴角。馮嘉宜站在起止線前摸了摸鼻子,不顧形象地往上跳了幾步,提了提自己的校服褲子,深吸兩口氣,默念了幾句給自己加油鼓氣,像離弦的箭向遠處衝去。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離“山羊”越來越近,江聞璟比剛才400米衝刺時還要喘不過氣。隻是——馮嘉宜突然踩到了腳下的碎石,“哎呦”一聲向右側摔去,絆倒在地上,一時之間難以起來,剛才還滿是精氣神兒的小臉瞬間灰敗,雙眼唰的一下噙滿淚水,嘴唇咬的發白,向操場周圍巡視,終於,在鎖定江聞璟的位置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江聞璟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愣了一秒,緊接著從隊伍當中衝出去,不顧自己老師的追問,沒多久就跑到馮嘉宜身邊,這時周老師已經將她的腿放直,讓圍觀的同學去拿擔架來。馮嘉宜的腳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嘴裡發出“嘶嘶——”的抽氣聲,剛才流出的淚水正掛在臉上,格外的惹人心疼。“嘉嘉。”江聞璟喚出這一聲,也沒接著往下說,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是胸腔裡的那顆器官有些疼,生疼。在記憶當中,馮嘉宜是個愛哭鬼,以前的他總覺得麻煩,這次多想替她擦擦眼淚啊!“馮同學,疼得厲害嗎?”周老師也有些緊張,畢竟是在體育課上出現的事故。“老師,她最怕疼了。”江聞璟搶先一步回答。
馮嘉宜看著江聞璟如此緊張她,覺得這是生平第一次,又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小腿哎呦了幾聲。擔架到了,江聞璟小心翼翼地幫扶著周老師,把馮嘉宜抬上去,送到了校醫院。等她爸媽趕來時,江聞璟正坐在旁邊給馮嘉宜掰桔子,蘇薇有些吃驚,也沒來得及細問,看到寶貝女兒的傷勢,忍不住埋怨了幾句:“女孩子就要文文靜靜的,整天上躥下跳,這可怎麼是好。”“阿姨,這次不怪嘉嘉。”江聞璟擠進蘇薇和馮嘉宜中間,替她解釋道。蘇薇這才停止了嘮叨。
如果硬要江聞璟找出一個對馮嘉宜改觀的時間點,他也不記得。但“嘉嘉”的確逐漸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小人物。就像是吃薯條沒有硬性要求一定要配番茄醬,但如果缺了,一定是食之無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