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食堂偷偷給兵團提供了酒水,是悼念這次壁外調查喪生的同伴,也是慶祝自己又在兵團中多活了一天。
黃湯下肚,場麵變得更喧鬨了些。利威爾的酒量十分好,而大部分的隊友就不一定了。韓吉已經喝的有些神誌不清了,拽著他的手臂哭訴,鼻涕眼淚一大把,以為他也喪命牆外回不來了。
埃爾文這個老狐狸到這個時候了依然鐵麵無私,表揚了莉莉不畏生死救人的精神,卻也批評了她不服從軍令擅自離隊,按照軍規關禁閉一天。不過他倒也通情達理,允許莉莉今天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等明天再去領罰。
喝到下半場時,大部分的隊友都已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利威爾環顧了四周,意料之中的沒看到莉莉的身影。
酒意有些上頭,他站起身,腦子還沒想明白要做什麼時,他的手上拿著兩瓶酒,腳帶著他已經走到了關禁閉的地下室。
原本負責看守禁閉室的兩名隊員現在也在食堂和大家在一起,空曠的禁閉室讓他的腳步聲都有了回音。他走到一間禁閉室前停住了腳步。
莉莉一個人坐在禁閉室裡,她抱著膝蓋,目光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利威爾時她有些意外,“兵長大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利威爾沒回答,隔著欄杆將手上的酒瓶遞給她,莉莉愣了一下似乎想拒絕,最後還是接了過去。
“你的身手,不是一般人。”
“天賦好而已。” 莉莉一下子喝了半瓶,然後晃了晃酒瓶。
“如果你加入調查兵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建議你儘早離開。加入調查兵團等於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身手再好的人來了調查兵團也容易成為短命鬼。”
莉莉的皮膚白,酒精引起的紅暈在她臉上尤為明顯,她突然向前傾身,隔著欄杆看向利威爾,“兵長大人表達感謝的方式還挺特彆的。”
那雙黑色的眸子此刻濕漉漉的看著他,像一隻無辜的小狗。
利威爾咽了下口水,再開口時依舊和往常一樣不帶感情,“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請求,在不違反調查兵團利益的情況下,我都會做到。還你的救命之恩。”
聽聞這話,莉莉臉上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神情,她用手撐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利威爾。
利威爾身上一如既往穿著軍裝,隻是右手手臂處的布料是濕的,大概是剛才韓吉把鼻涕眼淚蹭到他衣服上了,惹得他眉頭一直緊皺著。
“那我隨時都可以找兵長提這個請求嗎?”
“當然。”
“現在可以嗎?”
利威爾挑了挑眉。
他知道莉莉來曆不明,在調查兵團一定有所求。
他這話雖然說的隱晦,但他相信莉莉能明白他的掩藏含義。
如果未來莉莉陷入了麻煩,這是她唯一一次從兵團全身而退的機會。
這是他的承諾。
“隻有一次機會,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他的語氣鄭重,莉莉學著他的樣子也沉下了臉,一彆剛才吊兒郎當的樣子,神情嚴肅又認真,
“兵長能穿著軍裝和我作一次嗎?”
利威爾握著酒瓶的手一下子沒拿穩,酒瓶摔在了地上,玻璃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