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解藥 “我不吃!你……(1 / 2)

撿到一隻狐狸 燈前影 6510 字 9個月前

“我不吃!你們拿出去!”

“砰——”一聲脆響,像是瓷器落地之聲。

門口的兩位侍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歎了口氣。

一位戴著青色麵具的男子走近,“怎麼回事?”

其中一位侍女瞧見這是尊上跟前侍奉的大人,立即低眉順眼道:“大人,虞……”虞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稱呼裡頭那位,雖是青丘之人,卻日日跑來他們這魔界待著不肯走,尊上對她究竟是何態度也摸不清,前些日子聽說差點殺了她,不曉得為何最後又同意讓她待在這大殿中。

另一位侍女立即接話道:“裡頭那位不肯吃藥,已經摔了五回東西了。”

男子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虞元煙氣憤地站在屏風前,一旁是老老實實端著藥的鬼醫。

瞧見有人進來,虞元煙眼裡隻欣喜了一瞬,繼而癟癟嘴道:“怎麼是你。”

男子恭敬道:“虞姑娘為何不用藥?”她已然是中了蝕蘭之毒,當初歡歡喜喜肯中這毒之人是她,如今不肯吃藥的又是她。

虞元煙抬腳坐下,輕飄飄瞥了眼他,“我要見尊上。我哪知道這人為我煉的解藥是否有效?我要尊上看著我服下藥確定沒有問題了才行!”

男子依舊是恭敬的姿勢,吐出來的話卻漸漸有些不容置喙:“虞姑娘,既是冒險讓您中了這蝕蘭,那尊上必定得煉出解藥來為您解這毒,否則與青丘那邊說不過去。”

虞元煙睜圓了眼道:“難道他僅僅顧念的是青丘那邊?”

他對你什麼態度你難道不明白麼?

男子忍著這話,耐心勸道:“還請虞姑娘服下這解藥,否則屬下無法回去交差。”

虞元煙抬起了下巴,雙手環抱,“我要見他。”一副見不到尊上不罷休的模樣。

一旁的鬼醫端著藥的托盤微微有些顫抖。第五回了,這姑娘每回都將自己要麼轟出去,要麼晾在一旁。連自己都瞧出來了,這哪是害怕解藥有問題呀?分明是她找的想見尊上的借口。

戴著青麵具的男子瞧她決心已定,悠悠然開口道:“尊上已去了篌淵平亂,您暫時無法見到他。”

虞元煙騰地站起身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句句屬實。”

“那尊上帶了多少人?可有把握?”

“這些屬下便不知了。”

虞元煙皺起了眉頭,雙眼直直地看向那托盤中放著的藥,僵直了半晌,還是起身抓過藥,一口吞了下去。

“好了。”

男子終於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鬼醫道:“看好虞姑娘。”

鬼醫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隱在了虞元煙身邊。

瞧見男子要走,虞元煙叫住他道:“喂,你可知他什麼時候回來?萬一沒有在那時間回來,你們可要派增兵?”

那男子側過頭來,帶著閒適的語氣篤定道:“無需增援,尊上定能歸來。”

他沒有告訴虞元煙的是,那位,是獨自一人去平亂的。

虞元煙站在原地,擔憂地望著不遠處黑沉沉的天。

“咦,那是什麼?”

眾人朝著小姐柔白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稻草堆雜的角落,衣著襤褸的少女正蜷縮著倒在稻草上,雙眼緊閉,像是已經睡著了。

薑雲喚來一旁的侍女,麵紗後傳來一聲:“你去看看。”

侍女依言走近,少女有著一副姣好的容顏,身形窈窕,然而卻形容狼狽,此時已“快入冬,她卻隻穿著單薄的衣裙,在寒風中覓得此處暫避。

“小姐,或許是周圍的乞丐罷。”

薑雲蹬蹬蹬湊近,指著地上那人道:“她是不是快撐不住了?給我抬回府裡去。”

後麵幾個侍女依言將地上那女子抬起來,薑雲立刻往薑府的方向邊跑邊道:“快快快,我們從小門進!”少女步伐穩健,青絲在風中飛起一個小小的弧。

好舒服的床褥……

阮雲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雕花木床,月牙白的床帳垂下,將整張床圍得嚴嚴實實,隱約能瞧見外頭的桌椅。

她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薑府中。不對,自己不是才殺了蒲牢嗎?怎麼會睡在這兒?

阮雲騰地坐起身,勁使得太大,她頓時感覺到渾身酸軟,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感覺到渾身骨骼痛了。

一個抬手施訣,“嗯?”蝕蘭之毒解開了?

將那紗帳掀開,她抬頭望去,半圓金絲楠木窗邊,一男子正靜靜坐著,手中捧著一本書在看。

阮雲愣了幾息,默默地躺下,縮回了被窩中,怎麼會是他?

“醒了?”

熟悉的聲音。阮雲蜷縮著裝鵪鶉,一言不發。

那人放下書,阮雲聽見腳步聲近了,他伸出手,隔著被子虛虛地撫在她頭上,她聽見那人喃喃道:“還沒好?”

阮雲刷地掀開一小塊被子,露出一雙眼睛,幽幽地瞧向顧辭。

顧辭一愣,她鮮少露出這樣乖順的模樣。

阮雲甕聲甕氣地問:“這是哪兒?”

“國師府。”

“我怎麼會到這兒?”

顧辭幽幽道:“你殺了蒲牢這麼大的事情,我怎會不知?我趕到青州便瞧見你已經暈了過去,不將你帶回來,任由你睡在荒野?”

阮雲眨巴眨巴眼睛,“竟是不知國師大人如此心善。”

“砰——”什麼東西撞上了雕欄窗欞。

顧辭冷冷地朝發出聲音那頭瞥去,一隻烏鵲立刻不動了。

阮雲沒注意那頭的動靜,還是疑惑道:“我殺了蒲牢,國師大人要找的東西不是沒有了?”

顧辭平靜道:“那東西不在蒲牢身上。”

阮雲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顧辭替她掖好被角,輕咳一聲道:“府中恰好有解藥,便為你解了毒。你殺蒲牢已是耗了不少心力,現下便好生歇息罷。”

阮雲乖乖點頭,瞧見麵前的人轉身欲走,她叫住他道:“多謝。薑雲欠你一份人情。”

薑雲。他停住了腳步,不同於彆人麵前的阮雲,她主動在他麵前承認了薑雲的身份。顧辭嘴角微微勾起,大踏步離開了。

直到那人徹底離開,阮雲才掀開被子坐在床沿邊。

從一醒來,她便聞見了一股細微的血腥味,她精於煉藥,對各種氣味很是敏感。他走後,那氣味才漸漸淡了。

且不說這個,蝕蘭的解藥連她都不知曉,他府中竟隨隨便便拿的出解藥。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砰——”又是一聲撞擊。

阮雲好奇地下床,朝著聲音來源走去。古樸雅致的房間內,她越過屏風,便瞧見窗邊一隻烏鵲被綁住了雙翅吊在空中,隨風蕩來蕩去,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阮雲笑著戳了戳那烏鵲,“咦……”

被這麼一戳,烏鵲猛地掙紮起來,抬頭望望繩子,又眼巴巴地看向阮雲。企圖讓阮雲解開那繩子。

阮雲盯著他瞧了半晌,“哦……我明白了。”

嘲風內心一個激動,他被變成烏鵲吊在這三天!終於!

阮雲取下繩子的一頭,提著烏鵲換到了令一處窗邊,又被掛了上去。

嘲風:?

阮雲笑道:“外頭姹紫嫣紅的樹,風景好,掛在這兒不錯。”

烏鵲撲棱了兩下,又恢複了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嘰嘰喳喳——”壞女人!

阮雲笑得更開心了,她咧著嘴彎腰靠近烏鵲,悄聲道:“我聽得懂哦。”

烏鵲猛地抬起頭,阮雲卻已經站起身轉身回了屏風後,“下次再說我壞話我便將你羽毛拔了拿去燉了煮湯。”

嘲風:嚶。

睡了幾天,阮雲不知道沈璟那邊怎麼樣了,自己如今毒已解,還偷偷去殺了蒲牢,若是被他發現,難免少不了責問。

她抓了抓頭發,突然愣在了原地。糟了,司南佩還被她藏在青州!

她估摸著沈璟能通過司南佩尋到自己,就將它放在了明直客棧,昏迷這些天,倒是將這事忘了!想到之前自己順手將司南佩送出去還挨罵的事情,阮雲坐不住了。

於是乎,夜幕來臨之時,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站在黑漆漆的牆角,瞅著四處無人,她正欲翻牆而出,忽然背後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你去哪?”

阮雲一個踉蹌,扶著牆慢慢地轉過身,果然是他,她擠出一抹笑來:“我……就四處轉轉。”

顧辭彎腰逼近她道:“你要去哪?”

阮雲被他擠至角落,鼻尖滿是他身上的鬆香味,月色下,他的眸色更加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