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 新賽季剛開始的時候,雨宮蓮顏的……(2 / 2)

“你小姨馬上就到了。”聞山河抱著小女兒,坐在院子外麵的橫椅上。

果然,話音剛落,道路外一輛低調的黑色庫裡南駛近,停在院子外。

人怎麼沒出來?聞山河放下女兒起身,走到車門處。司機方阿姨下了車,對聞山河說:“小老板睡著了。”

聞山河失笑。她打開後座車門,裡麵的女孩橫躺在位子上,蓋著一張柔軟的卡其色羊毛毯。她那一頭車窗開著,此時正值日落,夕陽撒在她的睫羽和高挺精致的鼻梁上,呼吸淺淡平穩。

“確實累了,不過還是要把她叫起來,等下時差不好倒。”聞山河把女兒聞逍遙抱上車。“莉莉,叫你小姨起來。”

“姨姨!”莉莉才一歲多,平日隻會說“嬰語”,搖搖晃晃地扶著前排車後背靠向聞道泠。

“......啊?寶寶。”聞道泠醒來,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她前天連續工作了十個小時,然後從法國巴黎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到昆明,再由家裡司機接到她們家在雲南的老宅裡,準備過年。

“嗚哇嗚哇咿呀。啊。”

“我到家了啊。”聞道泠揉一揉眼睛,她在飛機上還生龍活虎,看劇本、看合同、聽經理人的財報,但一下飛機就不行了,頭暈眼花,隻想趕緊睡覺。

“起來吧,晚上吃完飯再睡。”大表姐在車門外等著。

聞道泠突然想起什麼,笑著半坐起來,道:“莉莉,小姨有個禮物要給你。”

她說完掀開蓋在身上的毛毯,露出懷裡抱著的一束西伯利亞小百合。純白無瑕的花瓣形狀尖而修長,鮮嫩欲滴,在晚霞的映照下於邊緣處浮起一層金光。

“哇啊啊。發發。”看到花,莉莉開心地笑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彎起,兩腳蹦蹦噠噠,轉頭看向自己媽媽。

“這是你在巴黎買的嗎?”聞山河看見花也是微微一笑,問自己的小妹妹。

“是啊。”在去機場的路上看見,買下之後陪她一起坐飛機、坐汽車,來到雲南的家裡。

“你不知道雲南也有很多百合嗎?”聞山河挑眉。

“知道啊。”聞道泠輕輕擺弄著花瓣,將花束繞著莉莉轉了一圈,交給大表姐。“但是這束不一樣。”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搖著腦袋對我說,‘帶我回去見莉莉吧。我好想她’”

聞山河無奈地拉著小妹妹下車。莉莉抱著小姨的大腿,一直在講彆人聽不懂的話。而聞道泠也沒有聽自己表姐的建議,反而回到房間後倒頭就睡。

......

當雨宮蓮顏踩著冰鞋踏入冰場進行賽前六練的時候,他就跟前麵幾個選手一樣,狠狠皺起了眉頭。

這個冰麵未免也太濕了點。他這樣想著。場邊有選手和教練在和主辦方協商,但聽場地負責人講,他們的冰麵是絕對符合標準的。

“What a shit!”

“Scheisse!”

雨宮蓮顏聽到不遠處的美國選手與德國選手在用各自的語言咒罵著這冰麵。沒有辦法。在等待冰協與主辦方的協商結果期間,他依舊穿著考斯滕專心在冰場進行賽前熱身。

與《幻想交響曲》第二樂章“舞會”所搭配的考斯滕,是一件墨綠色複古絲綢上衣,中間縫製有精致帶有皺褶的白色天鵝絨克拉巴特領巾,服裝廓型上強調極細的腰身,衣袖上有複雜的刺繡。雨宮蓮顏穿上這件考斯滕,如同一位即將要參加舞會的年輕藝術家或貴族家庭的小兒子。

“檢查一下冰麵!”場外教練對他喊道。

雨宮蓮顏點點頭,他低頭看一看冰麵,檢查有沒有冰坑或者大塊的冰屑。

轉了幾圈後,他開始準備練習步法與跳躍。少年滑到預定的位置,幾個撚轉步和結環步之後,他繃緊身體,準備做阿克塞爾三周跳。

“喀!砰!”碰撞的聲音在冰場上響起。

在場的人扭頭往聲源處望去,發現雨宮蓮顏倒在冰場的圍擋旁。

“雨宮!”本田教練喊著,趕緊叫場外的醫護人員。

好疼好疼。雨宮蓮顏閉著眼睛想著。他剛剛向前準備做阿克塞爾三周跳的時候,右腳踩到了一個麵積不大,但極深的冰坑,讓他的身形扭了一下。

他作為運動員已經養成了躲避摔倒的經驗,於是左腳下意識地墊了一下想要穩住身體。但他左腳複發的跟腱炎帶來鑽心的一疼,整個身體急速地歪倒,衝向不遠處的塑料圍擋,下巴狠狠磕在冰麵,隨後麵向圍擋撞了上去。

醫療人員過來,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為他做檢查。

還有比賽!男孩迷迷糊糊地想著,掙紮要坐起來。周圍的人都麵帶擔憂地看著他,有幾個人睜大著眼睛盯著冰麵。

雨宮蓮顏回頭一看,冰麵上有淡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