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翻到12月,聞道泠的個人演唱會終於結束了,然而遺憾的是,她的戀情似乎也徹底走到了儘頭。
“去哪兒?”聞道泠從被子裡伸出一隻胳膊,拔掉了手機連接在床頭插座上的充電線,接通周靖安的電話。
“嗯......我不想出門。我好困。”聞道泠迷迷糊糊地說,聲音軟軟的。她前幾天剛從上海飛到美國波士頓,來給她年少就結識的朋友奧莉薇亞過生日。
聞道泠小時候在回到上海之前在英國讀的是女校,而奧莉薇亞就是她在女校裡的好朋友之一,現在在哈佛醫學院讀遺傳學的博士。
“來吧來吧,阿鬆也來了。”周靖安在那一頭說。她和宋雪鬆昨天也來到波士頓,主要任務是......跟聞道泠喝一頓。
主要是她分手之後,整個人似乎完全變成了一個工作狂,每天隻休息幾個小時,不停地編曲、練琴、練舞、改劇本、開會,在演唱會結束之後,居然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這次好不容易因為要給朋友過生日而打算休息幾天,她們立馬就趕過來了。
隻有鄭靚,因為家裡有事,還留在上海。
“你們要喝酒就來家裡喝好了。”聞道泠將頭埋在枕頭裡,之前一直在高強度工作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停下來,感覺渾身都沒力氣。
“不要。你在家裡一不高興就說要去睡覺了。出來出來出來。”周靖安堅持,想了一下,誘惑她說:“我看到波士頓新開一家酒館很不錯的樣子!是正宗中世紀風格的,你就陪我去吧,那裡還能看到查爾斯河夜景!”
“美國哪裡有過中世紀啊......”聞道泠平靜地吐槽,無奈答應,“好吧,我晚上出來。”
“奧莉有空的話讓她也來!”現在聞道泠住在朋友奧莉薇亞的家中,而周靖安和宋雪鬆則住在酒店。
“好的。”聞道泠答應,將電話掛斷,腦袋又縮回被子裡去了。
晚上的“Tapferkeit”酒館人不算多,而且看上去都是附近大學生。
“她家裡居然準備讓她相親了?!”奧莉薇亞拿著酒杯驚訝道,她隻知道聞道泠和前女友分手了,但沒想到有這樣複雜的過程。
“是啊,她們分分合合好幾個月,結果小雨她爸爸上個月就開始讓她相親了。”
“但是如果她,就是泠前女友不同意的話,她爸爸也不能決定什麼吧。”奧莉薇亞一頭金發,她的家庭氛圍比較鬆弛,還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
“問題就出在這裡啊。”周靖安皺著眉頭,無奈地攬著聞道泠的肩膀。
聞道泠戴了個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坐在座位上,黑色的長發披散,在淺灰色格子翻領睡衣外麵直接套了件某奢侈品品牌的深栗色羊絨大衣。
她靠在酒館的椅背上,靜靜地聽周靖安和奧莉薇亞給她分析她的感情。
“你這次確實和之前都不一樣,把安安都嚇到了。”在聞道泠想要繼續喝的時候,宋雪鬆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將酒杯挪到了自己那一側。
“......不會還放不下吧?”他轉頭無奈低聲問道。
“......這倒也不是。”聞道泠看向宋雪鬆,他有一雙上挑的狐狸眼,搭配高挺的鼻梁和白淨的麵容,有時會顯得比較豔麗,但柔順的黑色碎發與平淡的表情,又使他透著沉穩與冷靜的氣質。
“可能就還是在情緒中吧。”聞道泠想了想,對自己客觀地總結道。
“......你之前分手可不會有這麼久的情緒。”宋雪鬆低頭抿了一口酒。有點辣。他想。
“那是以前嘛。”聞道泠看著桌麵,睫毛低垂,嘴角漸漸撇下,輕輕歎了口氣。
“我還想喝點。”她朝宋雪鬆伸出手掌。宋雪鬆深深看她一眼,還是將擺在桌角的酒杯拿過來,遞給她。
旁邊周靖安還在和奧莉薇亞解釋她們複雜而又稀碎的情感故事,講著講著把自己給講生氣了,轉身對聞道泠說:“如果她是因為喜歡上彆人,出軌了怎麼地我都不會覺得怎麼樣。”
“但是就因為家長而分開,這也太不得勁兒了吧!你們都幾歲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小雨她爸還想著傳宗接代傳宗接代,真要按照舊時代那一套論起來,那傳的也不是他那一宗啊!”
“每個人的家庭情況都不一樣,可以理解。”聞道泠放下酒杯,眨眨眼,表情平和地伸手撫摸了一下周靖安的頭發,讓她消消氣,沒有注意不遠處的桌子後麵,有一位亞洲麵孔的男人頻頻隱蔽地轉向這邊。
周靖安不聽,反而越說越上頭,眉頭緊緊皺著。“而且就算她爸爸不同意,小雨要分開,那好聚好散不就好了。怎麼一會兒要分一會兒舍不得的。”
聞道泠老實說:“是我要和她複合的。”然後收到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和差點舉起來的拳頭。
周靖安恨不得抓住聞道泠的肩膀丟給不遠拿著搖酒壺的調酒師,讓她把聞道泠腦子裡的戀愛蒼耳給搖出來。
“複合就複合吧。那後來她怎麼又突然說要分開?也沒給個理由?怎麼還冒出來相親對象?”
聞道泠沉默不語,仰頭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
“而且。”周靖安說得累了,猛得灌了半杯冰白蘭地,又跟奧莉薇亞說,“她那天問阿泠要祝福。”
“祝福就祝福唄。阿泠就說祝她以後幸福快樂。”
“你知道小雨怎麼說的嗎!”周靖安的眉頭蹙起,眼睛睜大,擺出一副疑惑、離譜又生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