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句話深深印在了腦中。
把草稿紙折疊丟入垃圾桶中,戚閔想著:難不成潛意識中,自己覺得衛文華不是好人?
看著戚閔一反常態發呆的樣子,郝鵬有點犯嘀咕。
也不能說一反常態吧,其實從戚閔住院回來開始,或者說從車禍之後對方就變得有點怪怪的。
郝鵬一開始還以為是戚閔撞壞了腦袋。
但對方在課堂上答題的時候依舊像以往一般對答如流,平時也沒有出現那種腦部受損所導致頭疼等現象。
再說撞壞了腦袋,醫院能檢查不出來?也不可能這麼快讓人出院啊!
……非要說的話,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說起來他們撞車的地方在五名山腳下,那地方沒有裝路燈,天黑了一看還真有點陰森。
該不會是中邪了吧!……呸!還是學理科的呢!
白瞎了這多年唯物主義科學的教育!
聽著郝鵬在一旁自以為隱秘其實很大聲的嘀咕,戚閔麵部肌肉不由得有點抽動。
不過回到學校一周了,戚閔也發現,同學們對他的印象和自己所認為的有很大出入。
在同學包括自己的死黨郝鵬眼中,自己是個陽光開朗,擅長運動,人緣很好的男孩。
下課期間總有男女生找他搭話,問問題,郝鵬也總是下意識地和他勾肩搭背。
那架勢一看就是做慣了的,相當熟練。
但實際上,戚閔對於人與人之間的近距離接觸相當地不自在。
就他心裡對自己的看法,自己是一個警惕心很強,而且對他人相當冷漠的人。
這樣的人弱於交際,也許能有一兩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但在班集體中,人緣不會太好。
這令他感覺很違和。
就像他一開始出現在醫院發現自己被車撞了一樣違和。
而在衛文華身上,他感受到了同樣的違和感。
周五放學了。
明天周六有一天的休假,一直到周日下午兩點返校。
戚閔所在的高三七班在教學樓三樓。
教學樓並沒有裝電梯,這幾天戚閔上下樓梯都由郝鵬這個好兄弟背上背下。
戚閔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能趴在郝鵬背上坦然受之。
看著郝鵬額頭上吭哧吭哧間流下的汗水,戚閔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覺得我的主治醫生有點不對勁。”
“啊?什麼不對勁?”
郝鵬一口氣下三樓,呼哧帶喘地把他放下來,放慢腳步和他一起走向校門。
“……我也說不上來,其他患者和醫護都稱讚他是個好醫生,但我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非要說的話,有點過於殷勤了。”
郝鵬:“……醫生熱情點還不好?這樣的醫生,一般人求也求不來,像我大姨之前住院,平時想找個醫生問問病情都找不到……”
說著郝鵬瞥了眼好友。
見對方依舊一幅看似麵無表情實則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我看你就是壓力太大了,最近老有點疑神疑鬼的!”
“……而且就算那醫生真有問題,現在都出院了,也害不到你身上,就彆想了……”
“誒咱們晚上吃啥啊,我想吃友家的大肘子了……胡大的溜肥腸也不錯……”
看著一心奔著晚飯去的郝鵬,戚閔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沒有告訴對方自己接下來要一直去對方的私人診所複查。
而且最近一次複查就在今天晚上。
最後為了給戚閔“補補”,郝鵬帶著自己這位好友點了香辣豬蹄和豬腳湯。
戚閔:……
吃完飯戚閔就在郝鵬的幫助下叫了輛三輪車,坐車走了。
衛文華的技術確實是不錯的。
畢竟是大醫院的外科醫生,又是主治醫生,臨床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
在他的主刀和術後指導下,戚閔並沒有出現什麼並發症,半個月左右傷口的疼痛也幾乎消失了。
“挺好的,沒有出現疼痛或者炎症反應說明鋼釘沒有鬆動,繼續保持!”
“……除了日常下地走路,激烈的運動都要避免,平時睡覺也不要壓迫到腿部,最好能用懸吊帶固定。”
檢查了一番後,衛文華給戚閔的左腿塗上藥膏,打上了新的繃帶。
用加壓墊進行加壓後,再用夾板固定。
整個過程非常熟練且乾淨利落,配上那張英俊斯文的臉可以說是賞心悅目。
“……也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以免外傷留下疤痕。”
衛文華目光在戚閔的嘴唇上幽幽轉了一圈。
被湘菜香辣豬腳辣得嘴巴腫到現在的戚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