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閔收回視線,望向房間入口處。
門開在牆壁右側。
門後的掛鉤上掛著一件紅色黑領的T恤,T恤左胸前依稀印著開封菜的英文字母,門下貼著床尾鋪著墊子,墊子上擺著一雙半新不舊的運動鞋,一雙軟底皮鞋。
比起狹小的房間,這床真是不合比例地大,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
床上鋪著深藍被單,灰色的枕頭旁邊是卷起來的藍白格子薄被,和一個半敞開的黑色書包。
床邊還有個小得忽略不計的床頭櫃,上麵擺著空調遙控器以及一個煙灰缸。
戚閔走過去,簡略地看了一眼床上用品,然後蹲下身,往床底看去。
一個黑色行李箱靜靜躺在那裡。
戚閔把行李箱拉出來,輸入密碼後打開,隻見裡麵整齊地列著幾件夏裝。
扒拉了兩下,最下麵還有冬衣。
毫無疑問,都是男裝。
戚閔鬆了一口氣,拿出一件T恤,一件黑色長褲換上。
自己都一米八了,可是衣櫃裡的女裝、女鞋,目測尺碼都很小,應該不是自己的衣服。
看大小更適合一米六左右的嬌小女性。
難不成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女性親屬的衣服?
但是剛才查看了一番,這公寓並沒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跡。
總體上就是普通單身男性的居所。
再次打開衣櫃。
戚閔看著衣櫃裡的衣物和鞋子,猜測這些應該都是上一個租客的。
房東收房子的時候可能沒有查看衣櫃,所以衣櫃裡的衣服鞋子就沒有被清走。
那麼問題來了,上個女租客搬家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把自己的個人物品帶走?
要是牙杯拖鞋這種小東西也就算了,偏偏落下的是一櫃子的衣服鞋子。
這可能嗎?
是女租客自己本身出了意外?家人也沒有幫她來公寓收拾個人物品?
還是因為這屋子裡有什麼令她恐懼的東西。
以至於她連衣服都不要了,也不要再回到這個出租房裡來?
想了想,戚閔沒有動櫃子裡的東西。
原樣把衣櫃門合上,自己的東西依舊收在行李箱裡。
戚閔走到書桌前。
書桌上堆了一些書,一部分用書立立好,另一部分胡亂地攤在桌麵上。
戚閔翻了翻,除了英語和高等數學,就是有機化學、人體生物學之類的工科專業書籍。
翻到最下麵戚閔還看到一本《藥學導論》。
戚閔想起來了。
自己高考過後考上了臨江市醫科大學藥學專業,成為了藥學10屆的新生。
目前已經結束了大一的課程,迎來了暑假。
自大一下半學年4月中旬以來,戚閔周末一直在市中心的一家開封菜兼職。
大一一結束,戚閔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在附近的富民公寓租了一個房間。
這是他搬到這個公寓的第一天。
上午一直在打掃房間,收拾東西,之後洗了個澡。
戚閔拿起埋在書堆裡的手機看了看。
已經是下午一點三十七分了,他下午兩點上班。
到店裡走路需要十幾分鐘,坐公交也需要十幾分鐘(沒法子,等車也需要時間)。
估摸著沒什麼時間吃午飯了。
穿上門口的軟底皮鞋,戚閔抓起掛在門後的員工服塞進書包裡。
提著書包來到書桌前,鑰匙抓在手裡,手機和錢包統統都掃進去。
現在已經有手機支付了,但並沒有大規模地推廣,出門還是用現金多。
背上書包,戚閔打開門。
門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狹窄幽深,僅供兩人並行。
走廊兩邊分布著相同規格的房門,門後都是一樣的公寓房間。
走廊儘頭一邊是房間,另一邊是可供上下的樓梯。
戚閔的房間就在樓梯數過來的右麵第二間。
現在是白天,租住在這裡的除了像戚閔這樣的學生,基本都是一些上班族,所有的門都緊閉著。
整個走廊隻有靠近樓道的地方有個窗戶,但是因為背陰,陽光長年照不進來,顯得格外昏暗。
戚閔走出房門,拿出鑰匙把門反鎖。
就在戚閔鎖門的時候,樓道裡自下而上傳來一陣低緩的腳步聲。
沒有在意,戚閔把鑰匙拔出放進兜裡,往樓梯走去。
沒走幾步,就從樓梯那上來一個人,是一個穿著黑大衣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大熱天的,還捂得嚴嚴實實。
露出來的手上甚至還戴著手套。
男人即使是低著頭駝著背,也比戚閔要高大。
黑色的頭發半長不短,把半張臉都遮住了,露出來的下巴格外慘白。
戚閔本身不矮,男人又是個大個子。
在狹窄的走廊裡相對而行,不可避免地擠擠挨挨。
“不好意思……”
肩膀被撞的同時,戚閔下意識客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