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臭流氓。(1 / 2)

妖鬼客棧 小神話 4865 字 9個月前

阿扶掌櫃的蛇兒子仍是半死不活,綠俏沒法了,給小蛇食的碎肉裡渡了些靈力,掐著小蛇嘴強塞了幾嘴碎肉,小蛇方有了些精神頭。

霄大正在院裡劈柴火,綠俏跑去跟人哭訴,“我好不容易修來的靈力啊,都白白給了這小畜生。”

井口飄出一顆濕噠噠的腦袋,巧姬腦袋搭井沿,吐舌頭說:“彆忘了你以前也是畜生。”

綠俏吼:“我乃飛禽,並非畜生。”

巧姬麻利滑井底去了。

霄大停住砍柴動作,磕磕巴巴安慰著,“彆彆彆傷心,我我給你熬補湯。”

綠俏撲上去勒住人脖子,“還是霄大有良心,掌櫃的罰我,小重陽訓斥我,巧姬也趁機寒磣我,就你好。”

霄大被鳥爪勒得喘不過氣,“他他他們是為你好。”

小花順著二樓窗戶嘶嘶爬出來,“綠俏姐姐,掌櫃說提前做好準備,一會來客,可能有一場惡戰。”

綠俏跳地上,當即亮出尖銳鳥爪,“誰來,撕了誰。”

“吹牛吧,千手毒師你都能撕,我這個老簷蛇變蛟龍。”窗戶口,老花跟著伸出一截腦袋說。

千手毒師!

綠俏一聽這名號,打個哈欠,“靈力渡給了小蛇,我不行了,先歇了。”

……

一樓堂廳桌角,小重陽放了個漏壺,壺內白色細沙娟娟淌下,被窗外的月光照得如流動的細小霜雪。

阿黃飄上房頂,以門前的槐木枝遮擋,盯梢放哨。爬牆的老花小花配合傳遞消息,千手毒師來了第一時間報告給屋內的掌櫃。

圓月刺破樹梢,外頭風平浪靜仍無動靜。小重陽打盹,眼皮打架地盯著漏下的銀沙,“掌櫃的,該不會千手毒師沒得到消息吧,今晚他會來麼。”

三三提壺倒茶,“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算到今晚那貨來不來。”抬手打個哈欠,夜深人靜真是容易犯困,她當即甩出個提神的骰盅,“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賭兩把?”

“……成。”

屋內稀裡嘩啦搖骰子,爬牆的老花也睡著,小花倒是精神,盯著胖鬼說,“鬼姐姐,你今天好像比昨天更胖了點。”

“閉嘴吧你。”

小花伸舌頭卷了一隻大蚊子吃。

一般大妖出場,風起雲湧飛沙走石烏雲遮月總之該有的排場必須有,以此彰顯大妖氣場,然而千手毒師是難得的低調大妖,神出鬼沒悄無聲息,毒師本師已落在客棧門前,頭頂的槐木葉子愣是晃都沒晃一下,樹上掛的符亦毫無反應。房頂的阿黃正盤腿給小花講睡前故事,屋裡賭局氣氛正酣,無人曉得敵方已入陣營腹地。

千手毒師罩鴉色冠冒,下巴尖細,整張臉慘白,如敷了八層麵粉的太監,濃鬱的黑眼圈包裹狹長上揚的眼睛,唇色紅中泛紫,臂彎搭一柄飄逸的銀色浮沉,七分像鬼三分像仙。

他緩緩抬首,盯了散發熒光的槐木一眼,歪嘴挑笑,滿是不屑對著客棧樸實的招牌掃了掃,視線最終停在門扇兩側貼得有些歪斜的門神貼畫上。

兩尊門神,一個持矛一個舞刀,煞是威武肅穆。

毒師紫紅的薄唇裡擠出倆字,“找死。”

銀色浮沉一揚,毒師背後乍現千手,金光熠熠,每隻手心浮著一團赤藍妖火。

乍現的金光妖火驚動房頂的阿黃小花。

不好,毒師來了,一不做二不休要放火燒店。

小黃給小花使眼色速速去通報,倏然,對街長生鋪子二樓窗戶探出一顆腦袋。

著一身素淨裡衫的阿扶,手裡捧花喊:“那位蜈蚣兄,你手多,勞煩幫我送束花。”

千手毒師手中方要襲向子不語客棧的火團,堪堪收住,甫一回頭,被對街二樓男子手中拋出的一大束曇花砸了一頭。

窗前的阿扶遺憾道:“你倒是接住啊,白長了那麼多手。”

千手毒師心生驚異,他三千年道行竟被一捧花砸了頭,甚至閃躲不及,究竟是花有問題還是對街的男人不凡,又或者,他隻是一時大意輕敵。

他背後數十隻手呈觀音指,無數火球聚集為一團大火球,臂彎上的浮塵一揚,赤藍火團猛朝對街二樓窗口的素衣男子襲去。

阿扶不見絲毫慌亂,嘖嘖搖頭,“也沒說你什麼啊怎麼火了,方才接不住再來一次。”

阿扶手指輕輕一彈,窗台數盆海曇花飛起,花瓣脫落飄浮,繞成八卦圓朝地上的千手毒師卷去。空中,花瓣與火球相交,熊熊火球化作一渺煙,刺啦消失,眨眼間花瓣砸中千手毒師胸口,夜風卷過,花瓣紛紛墜落,浪漫的氛圍裡,千手毒師捂住胸口,喉嚨口湧上一股腥甜。

不料,他竟被輕飄飄的花瓣雨砸出內傷。

與此同時,子不語客棧房門敞開,三三左手篩盅,右手花鈴鐺跳出來。

“妖精,哪裡逃。”腕間鈴鐺配合口中不斷逸出的符咒朝千手毒師襲去,千手毒師頭疼欲裂,背後數十隻手張牙舞爪一通亂搖,嚴重內傷的毒師不堪魂鈴侵擾,單膝跪地額頭滲汗。

三三心滿意足收鈴鐺,白姑姑的無償鈴不但對付鬼好使,對付大妖亦綽綽有餘,本想著無償鈴收服不了大妖,她頭上的赤傘簪能派上用場,如此看來完全用不著。

三三負手,趨步靠近大妖,居高臨下,“大妖如此不禁打,高看了你。”

千手毒師想罵街,咬牙挺住,一張口便噴血,大妖也要麵子的。

三三滿是威脅意味地又晃了晃腕上的無常鈴,“你這多手的蜈蚣精作惡多端,合該倒黴,總賬會有人找你算,今日我隻要你交出毒符解法。”

阿黃終於從屋頂飄下來。

千手毒師眯眼:“青陽觀女鬼。”

阿黃有靠山,硬氣,一巴掌扇過去,“喚我姑奶奶。”

對街二樓的阿扶輕嗬一聲,跪地的毒師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