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吧。”
結果還不如不試,以三三的實力完全不是少年的對手,她手中的鈴鐺對付鬼有用,對付眼前的人不大好用,打鬥中,小鳥也奓毛攔一下,被少年郎一掌掀翻。
“不玩了。”少年瞧一眼被他撂倒的一屋子人,得意一笑,化作一道透著綠息的風,撞門而去。
“不能讓他逃了……”潮風一邊吐血一邊道,努力撐著身子要追出去。
三三小鳥無大礙,迅速翻身而起欲追人,驀地聽門外走廊傳來咚的一聲,緊跟著是一聲熟悉的哎呦聲,眨眼間阿扶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拽著少年郎的後勃頸,將人倒拎回來。
“你險些撞死我呦,我這把身子骨可不禁撞呦。”阿扶揉著額頭喊疼。
被扔地上的少年郎滿眼不敢置信,這莫名冒出來的男子力道詭異,拖拽著他,他竟紋絲反抗不得。
又是他又是他!站地上的三三,一臉不可言說的表情。關鍵時刻阿扶總憑空冒出來。
小鳥彎腰,擰少年的臉,“跑啊跑啊。”
少年掙紮間,她抬頭衝阿扶笑,“阿扶大半夜來串門啊。”
阿扶終於垂下捂額頭的手,“我是來討籃子的。”
盛仙桃的籃子被三三盛了蘑菇精,他不方便討回去,之前三三給他送去一籃子雞蛋,又連籃子帶雞蛋的拎走了。
“原是討籃子啊,來得巧每次都來得好巧。”三三朝人拱手表示由衷感謝,而後偏頭吩咐小鳥去取籃子。
倒地的少年又趁機逃跑,被眼疾手快的阿扶給揪回來。
“你這手法哪學的,好生怪異。”逃而未遂的少年瞪向多管閒事的阿扶,“你有種沒日沒夜揪著我不放,不信你不吃不喝不如廁不睡覺,剩餘這幫子小嘍囉聯起來亦攔不住我。”
小鳥挎著籃子上來,阿扶隨手接過籃子,“真看得起自己,誰跟你沒日沒夜耗時間。”
籃子不客氣的往少年頭上一扣,編篾好的竹籃自行散開,蜿蜒成無數藤條將少年從脖子到腳捆了個結實。
少年越扭越緊,“什麼玩意,給我鬆開,勒死我了,快給我鬆開。”
人給捆在椅子上,少年識趣,一動不敢動,這邪門的藤子條勒得他骨頭疼。
潮風運氣打坐,治愈內傷後,一行人去了大廳喝茶。茶水間,眾人自潮風口中了解到那少年郎的身份。
那狀似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名為七殺,本是一柄七殺劍,後修出劍靈,霍亂江湖。
七殺專門與人結血契坑人,因他名聲在外,江湖傳聞,得七殺者得天下第一劍俠之名。無論你是否懂劍,又是否是個劍客,哪怕隻會切菜打鐵甚至繡花,隻要得到七殺,便得了七殺劍之力,自此一柄殺劍逍遙江湖。
說是俠劍,是因為得七殺劍者,皆做一些行俠仗義之事,比如上一屆與七殺結血契的張屠夫得了七殺劍走江湖,做了不少好事,劫黑鏢局的車,解救被拐賣的孩童亦是好事之一,但死也是死得不好看,舌頭吐出來一大截。
屠夫之所以橫死,是因血契之約。
得七殺劍之力,闖出好名聲當蓋世英雄是七殺給的福利,但同時七殺劍主也要為七殺出力,完成七殺的一個願望,三年為時限。若完不成,必受反噬之力,慘遭橫死。
上一任七殺劍主—屠夫張,以及先前無數個與七殺結血契的“劍俠”皆未能完成七殺要他們完成的願望,一一橫死。
有點腦子的人能聽出,七殺劍是柄邪劍,當這劍的主人未必是好事,但仍有不少人冒著被反噬橫死的風險與七殺結契,成為七殺的新任主子。其中不乏有身負血海深仇之人,需借用七殺劍複仇,有些純粹為了名聲,得一時名聲勝過平凡苟且數十年,還有一些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能完成七殺的心願,即便完不成想方設法擺脫七殺,安全抽身。但凡是與七殺結血契者,無一幸存。
潮風歎息一聲:“我們天虞山聽聞人界出了邪門的七殺劍,師尊特派我下山查明,本想以買主的身份取得七殺劍,再以結契為引,趁著邪劍不備下符控製,不料被那精明的邪劍識破反將一軍。”
阿扶剝著栗子笑笑,“原來那三個行腳商乃大盜團夥,盜取七殺販賣盈利,怪不得看著賊眉鼠眼。”
潮風抬手捂了下胸,那邪劍出手頗重,心口仍隱隱作痛,他輕咳一聲:“屠夫張自縊而亡,官署收了邪劍,被盜賊盯上,盜匪盜得邪劍暗中高價販賣。我通過暗道聯係上盜賊,於是約在這家清淨的客棧。”
三三這才明了,那道“雕龍戲鳳”的菜怕是暗語,她先前還琢磨要不要去牆根摘個大瓜讓霄大隨便雕一雕冒充一下。
阿扶剝好的栗子不動聲色往三三身前推,不懂眼色的綠俏一個勁往嘴裡放,還鼓著腮幫子問:“對了,那綠毛小子欲讓結契之人,也就是他的新主子替他完成什麼願望。”
潮風微歎口氣,“幫他尋他第一任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