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尋第一任主子。
客棧裡的一群人納悶,就憑七殺那小子一身本事,為何不自己去尋第一任主子,為何要與人結血契以脅迫新主子替他尋人,是此中有蹊蹺還是純碎七殺那小子頑劣成癮,以脅迫人性命為樂。
圍坐一桌的眾人方要各抒己見時,二樓傳來不容忽視的呼嚕聲。
客房的門被推開。
椅子上被縛的綠毛少年郎不見了,道道發光的蜿蜒藤條,緊緊砸繞著一柄劍。
綠俏驚呼:“居然變回原身睡著了。”
外頭落了雨,雨聲漸大催人眠,三三給潮風開了隔壁房間讓人打坐安歇,潮風連劍帶椅子的給拎自個兒房間,打算時時刻刻監視這柄邪劍。
日上三竿,椅子上的劍才停了他一晚上抑揚頓挫的呼嚕聲,緩緩顯出人身來。
身上仍舊綁著隨被束之物自行變換彈性鬆緊的藤條,七殺睡亂了發型,扭了扭被捆出紅印子的胳膊,“這籃子真是個寶貝,等我把你們都殺了,這籃子便是我的了。”
床榻闔目盤坐的潮風,掀開眼睫,冷哼一聲:“階下囚竟還如此口出狂言。”
“這籃子並非一般寶貝,還有那個腰上懸簫多管閒事的男人亦不簡單,小小一座城竟臥虎藏龍。”七殺頭一扭,繼續道:“老子暫時困你們手裡不丟人。對了,我餓了,我要吃飯,我要吃烤羊腿醬肘子白斬雞胡辣湯。”
綠俏不客氣地推門進來,手中的托盤上有三菜一湯,“吃個大嘴巴。”言罷托盤放桌上,笑著招呼潮風,“仙修哥哥,早上便沒吃,餓了吧,吃飯了。”
“為何是一人份,我的呢。即便是犯人也要管飯吧。”七殺叫囂。
綠俏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到椅子前,伸出手指頭戳戳戳七殺的腦門,“你還想吃飯,你昨個呼嚕聲那麼大,我們整個客棧的人被吵得一宿沒睡。”越說越氣,又往人腿肚子狠踢一腳,“也是怪了,怎麼叫你都不醒,拿開水潑都不醒,你睡得挺踏實啊。”
“小鳥滾開,我睡著了彆說拿開水潑即便拿熱油澆我亦醒不來,這是我們劍靈的睡眠絕技。”
綠俏擰人耳朵,“還絕技,若非見你好看,我先給你撓個滿臉花再割了你咽喉讓你呼嚕。”
“虐待囚徒啊,那個潮風你不是仙修麼怎麼裝看不見。”
潮風無視七殺嗷嗷叫喚,自顧自坐在桌前吃飯。
其實他亦想收拾那小子,呼呼一晚上當真精神折磨,可惜他有仙修包袱,秉承仙修清雅正潔之風,否則他也想拿劍鞘敲爆他的頭。
吃飽喝足,雨過天晴,潮風的傷好些,他欲將七殺帶回天虞山交給仙尊處置,但眼下唯有那一身藤條能束縛他,他打算朝對門長生鋪掌櫃暫借寶籃一用,待將人捆回天虞山再將寶藍送還。
三三表示理解,但需對門阿扶應允。
潮風還未出門,椅子上被束的少年郎哈哈大笑,“狡詐仙修,你已與我結血契之約,你現在是我新任主子,即便你將我帶回天虞山鎮壓,三年之限一到,你必死。”
潮風蹙眉,“修得胡說,我並未與你結血契之約,那盞血茶你我並未喝。”
七殺笑得越發猖狂,“誰告訴你血契之約非得喝掉彼此血茶方成。我先前問你三遍是否要與我結血契之約,你全數答應,血契自成。”
……
潮風一臉狐疑。
七殺晃腦袋,將擋眼的綠劉海甩一邊去,“不信瞧一瞧右腕間的血契印痕。”
擼起白袖,潮風見白皙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時印上一道忽明忽暗的綠色劍印,與往日七殺與之結契之人手上的印痕一模一樣。
“這……”
七殺笑亂了頭發,“蠢貨,血契之名隻是掩護,實則此乃劍咒。防的便是你們這種道貌岸然居心不良背信棄義之人。”
客棧的人分辨不出潮風手臂印記真偽,於是請來看似神秘博學的阿扶。
阿扶隻瞅一眼,斷定乃劍咒,也就是七殺口中的血契之約。
此劍咒無解,除非替七殺完成結咒時之願。
被坑了,血坑。
潮風後知後覺。
整個客棧的人向仙修投去同情的眼神。
“生米煮成熟飯,節哀,不,仙修哥哥從了吧。”綠俏拍拍人肩膀安慰著。
“小鳥說的沒錯,現在你已成我新主子,我借你七殺劍之力,你幫我尋主,主子尋到,劍咒自除,尋不到,你提前尋個滿意的死法,我成全你。”
一心清修劍術,遠離塵世的潮風未想到人心能狡詐險惡至此,頭一次下山便被坑慘了,氣得險些失去仙格,一手勒住少年郎的衣領,“誰要幫你尋第一任主子,你自己有手有腳有本事,為何不自己去尋。”
“你也看見了,昨個我睡得有多香。我一旦睡著是怎樣都喚不醒的,特麼的老子一日睡十個時辰,哪有時間去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