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酒辭安。”
“醒醒。”
“酒辭安?”
......
酒辭安淺淺睜開眼,看見無雲的天空,又扭頭,看見葉歸暖蹲在自己身邊,便趕緊起身。
葉歸暖也站起來。
“你可算是醒了,睡的不錯啊。”
酒辭安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睡覺也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葉歸暖笑了笑,
“哈,是嗎?好像是吧。”
說罷,又將右手在左胳膊上比劃著,模仿蟲子爬的樣子。
“對了,石碑爺送你來的吧,小蟲子。”
“石碑爺?應該是的。我知道錐蟲能使人昏睡,沒想到這蟲子更高級,還能送人一程。”
“錐蟲?這小家夥當然比錐蟲溫柔多了。”
酒辭安看了看周圍。
這裡雖然也是野外,但和剛開始的環境卻有明顯不同。
兩人沿路走著,可算是有蟲鳴鳥叫了。
“石碑爺乾嘛要讓我們到這兒?”
酒辭安踢著路上的石子。
“欣賞欣賞美景不也挺好的嘛。”
“說的也是。”
酒辭安張開雙臂伸了伸。
“我看花看草,看不過人間冷暖,不知多少;”
葉歸暖扭頭看了看突然傷感的酒辭安同學,
“怎麼突然詩興大發啊,人間冷暖都出來了。”
“彆急,還有下一句呢。”
“我傷情自傷,憂不到南極天北,實是無常。”
這倒是把葉歸暖給惹笑了,
“‘傷情自傷’?酒辭安,好好的你傷什麼情啊?不是,怎麼感覺這麼搞笑呢?”
“沒什麼,幾個字胡亂拚的。”
酒辭安說著,隨手摘了一片薄荷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薄荷真涼。”
葉歸暖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沒走幾步,便隱隱看到前麵好像有個湖泊。
蘆葦蒼蒼,風動而生姿,微微搖曳如同仙鶴翼羽。
葉歸暖欣悅地小步朝蘆葦處跑去。
酒辭安心裡雖覺得這景的確迷人,但表麵上仍按著原本的步速不急不慢的走著。
恍忽間,一隻鹿突然出現在酒辭安的視線裡。
那鹿與先前屋外門上畫的那隻很像。
酒辭安眯了眯眼,對那隻鹿仔細看了看,特彆是那雙碧藍色的眸子。
就是那隻鹿。
那雙透著神性的眼睛他絕不會認錯的。
酒辭安動作輕快地朝鹿移去,生怕一不小心驚嚇到這小家夥。
他可不想讓它再動動蹄子消失了。
那隻鹿也好似能看透酒辭安的心思似的,站在那也不跑。
隻是當酒辭安快要接近它時,才不快不慢地朝某個方向跑去,速度恰好能讓酒辭安看得到自己。
酒辭安看到鹿跑了,趕忙左手拿著木盒,右手捏著薄荷,小跑去追。
可他沒跑一會兒,就有點呼哧呼哧了。
酒辭安心裡開始吐槽:
哎呦,老天怎麼就給了我隻能500米的肺呢。
現實世界裡的他每次跑步,最多隻能保持前500米不累,後麵的那簡直就是煎熬了。
......
酒辭安漸漸停下腳步,原地來回淺淺地走著,好像是在緩解自己隻能“500米”的肺。
四下無人,酒辭安又開始了自言自語。
唔,剛跑完不能直接坐下,對心臟不好。
待酒辭安調適好身體,一眼望去,卻不見了鹿的蹤影。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累死我了。
“這就累了?”
“我竟不知,你何時都有夫人了?”
酒辭安自言自語的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兩句輕輕的話。
就像是在山洞時,告訴他如何對付鐵線蕨的那個勾人心的神秘聲音,透著些靈性,提神,還賞心。
隻是這次似乎還帶了點淺淺的笑意。
酒辭安回頭看去,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背長琴的長發男子。
對上那人清澈的黑眸,酒辭安心想:
哦?竟然不是鹿變的。
那人緩步向酒辭安走去,眉眼溫柔:
“失望了?”
酒辭安抬眼看了看麵前衣著長袍的人,又彆過眼,
“適應了。”
覺得沒過勁,又在心裡補了一句:
經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能不適應嗎。
一聲淺笑,那人開口:
“走走?”
酒辭安回過頭,
走走?走走就走走。
不過,他隻是微微動了動眼睛,然後回應那人一個平靜的背影。
長發男子沒幾步便跟上來,也不說話。
林間路上隻是大自然的鳴音。
雖然嘴上沒說一句話,但酒辭安卻在心裡進行著獨奏曲:
怎麼不說話呀?
這也太尷尬了吧。
我不說,你就不可以先開口嗎?
你應該也感覺很尷尬吧。
......
那人好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還不知你名字。”
話一落,酒辭安便淡淡地回應道:“哦,我叫酒辭安。”
“就久安吧,莫辭安了。”
酒辭安聽到這話,有些震驚:不是,酒安?怎麼還帶改名的。
但仍淡淡地問:“為什麼?”
“長久安寧,何苦要辭安呢。”
“呃...,行吧,隨你。”
酒辭安的薄荷還沒丟,一直用手指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