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鹿遂緣。”
“哦,好。”
這麼有緣,也是鹿?
酒辭安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
“對了,跟我一起還有個姑娘。”
“或許,正在看蘆葦吧。”
酒辭安聽著鹿遂緣隨意的語氣,又好似認真的回答,又轉身,沒再提葉歸暖。
兩人繼續沿小道走著,兩旁的樹木好似換季了那般,漸漸變枯。
酒辭安對這一變化已經是見如無見,禿乾瘦枝倒也不驚奇了。
天變得暗深,酒辭安緊了緊牛仔外套。
“有點涼了,加件衣服?”
酒辭安怔了一秒,轉過身,回了個短句:
“還行。”
身後那人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一字:
“好。”
風拂雙影,酒辭安眼前隱約出現了...
鎮門?!
鹿遂緣走在酒辭安身後,看著酒辭安欲走欲停,眉眼一彎,開口道:
“是個小鎮。”
酒辭安回頭,抬眼,
“你去過?”
鹿遂緣看著他,
“很久沒去了。”
圓月垂天,星光點點。
兩人走進門關,一股熱意立即暖了酒辭安的全身。
燈火通明,垂髫群聚,琳琅貨樣,各類俱全。
老板貨家吆喝著,小孩和姑娘在穿街而過的河的兩畔放著河燈,熱鬨非凡。
酒辭安鬆了鬆外衣,看著眼前仿佛是穿越千年的景象,覺得很是驚喜歡樂.
但隱隱中好像還有一絲的...囧迫。
鹿遂緣好似又看透了他心裡的尷尬,微微笑著開口:
“先換身衣服。”
走在鹿遂緣身後,酒辭安舒了一口氣:
還好他知道,要不我可真就成顯眼包了。
或許是考慮到酒辭安的不好意思,鹿遂緣帶的路幾乎沒什麼人。
兩人在一處酒坊樓子處停下。
酒辭安盯著匾排上大大的“酒”字,動動嘴:
“來酒坊換衣服?你確定沒走錯?”
鹿遂緣也不慌不忙,仍是溫和細語:
“我的店,酒店。”
“沒小二,沒光顧。”
“有衣服,能換。”
酒辭安:......
沒人來喝酒的“酒店”?
也是。
這地段,也就是帶他來換個衣服了。
鹿遂緣輕輕推開酒坊的門,一股酒味就溢了出來。
“您這酒度數多少啊?哪兒批的?”
酒辭安本來對這酒樓子並不看好,沒想到酒還挺濃的,就沒管住嘴。
鹿遂緣閒雲野鶴般說道:“自家釀的,不知度數,好喝為要。”
酒辭安:......
隨手將木盒放在桌上,酒辭安看著眼前近距離的酒坊,默默感歎:
能把酒坊開成書店的估計也就你了。
來這兒,不就是圖個“喝千杯酒,忘萬卷書”,樂嗬樂嗬,交個朋友嘛。
你這三步一書架,兩眼頁無邊的,是特意給人添堵的嗎?
喝酒的喝不儘興,看書的看不專心。
酒再濃管什麼用,要的就是氛圍感。
難怪沒光顧。
鹿遂緣看著酒辭安一臉的憐憫,開口道:“是有些大,不過房租錢還是不愁的。”
酒辭安:......
“嗯...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開了家名為‘酒店’的書店樓子,還是實為‘書店’的酒店樓子?”
鹿遂緣:“酒店樓子,賞書品酒,兩全其美。”
好好好,不理解但尊重吧。
您是掌櫃的,您當家。
任意玩弄這大商鋪吧,也不愁錢,您且隨意。
“來二樓挑衣服。”
鹿遂緣一句話打斷酒辭安的內心吐槽。
酒辭安跟上鹿遂緣的步子,來到二樓。
入眼不是衣裳架子,倒是大床毯子。
“鹿遂緣,不是換衣服嗎?這,睡覺呢?”
說話間,酒辭安便走到最近的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真軟。
“行吧,那就歇會兒。”
沒等酒辭安把話說完,他渾身就被墨藍色的靈光圍繞。
鹿遂緣搖了一搖床邊的鈴鐺,空中就懸現了一個穿衣鏡。
待酒辭安周身的光消失後,鹿遂緣看著他,淺淺一笑:
“喜歡嗎?”
酒辭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緩緩開口:“還行。”
不是吧,真魔法世界啊,換個衣服都不用自己動手。
等等,
再高級的換衣法,我的衣服好像也是脫了的吧。
剛剛,
光沒?
他,沒看見,吧?
酒辭安將視線漸漸轉移到站在旁邊微笑如初的鹿遂緣身上,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這個尷尬的問題。
“咳咳,嗯,這個就行。”
酒辭安彆過眼,起身,故意避著鹿遂緣的目光。
鹿遂緣也不動,就看著他:“不試試彆的了?”
“不用了,很滿意。”
鹿遂緣看著酒辭安漸漸變紅的耳朵,嘴角悄悄一揚。
隨手又搖了搖鈴鐺,穿衣鏡隨之消失。
......
酒辭安尷尷尬尬的下了樓。
拿過放在桌上的木盒,放快了步子出了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