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 這種近距離,到底算不算接觸……(1 / 2)

在渾渾噩噩之中,景策曾偷偷想象過搭在他身上的“那雙手”的主人。

他可能會是研究所的某位名醫,可能會是塔內厲害的向導,也可能是某種嵌入式的治療儀器。

強大,耐心,克製。

這是哨兵景策為那位向導所下的定義。

這一切的幻想都在他第一眼看見病床上躺著的人時被推翻。

明明房間裡有很多人,但景策抬眸的那刻就直直地鎖定在了秦愉辰身上。

他沒有精神領域,不能具象化的去看到那個向導,可那種若有似無的吸引力,牽引著景策的全部心神。

他不知此刻應該說些什麼,就隻能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沉默的氣氛也感染了病房內外。

周圍的喧囂聲倏爾不見,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秦愉辰或景策能夠開口打破僵局。

可明明腦內還聯通著的這對向哨都沒有主動。

剛被按在病床上的秦愉辰保持著溫和的微笑,而門口的景策則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來時的氣勢很足,臉上也無甚表情,但現在腳下不動,更像是在恪守門邊線條的準則。

還是一旁的秦煥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回頭暗示兒子未果後,隻得擺出一副慈愛的笑臉給景策請了進來,並一道將秦愉辰介紹給了他。

“你好。”

景策冷淡地點頭,眉梢眼角都帶著不馴,如果忽略掉他急促的呼吸和微紅的臉頰的話。

他努力穩住身體,緩步向著床邊走,走得近了些後,才得以讓秦愉辰看清他還掛著的淚痕。

高大的哨兵被安排在床邊一小張椅子上。

那椅子本是存放生物儀器的位置,椅麵較窄,坐在裡麵的人更顯得束手束腳。

景策的呼吸還是不穩,許是走過來的一路耗費了他過多能量,汗珠隨著鬢發流下來,都隱沒在黑色的皮質口/枷止咬器之下。

秦愉辰見狀又朝著景策笑了一下,同時像是確認般地在腦內的錨點上一戳。

哨兵口中的拘束器一震,被刺激的亮起紅燈。

景策手忙腳亂地按掉即將自動接通的震蕩提示,再抬眼就看見剛剛晃住他心神的向導笑出了聲。

小惡作劇的成功讓秦向導覺得快樂,也讓景策更加委屈。

他用力尋找也觸不到錨點的所在。

更不知道心裡想的話,此刻已輕飄飄地被秦愉辰捕獲。

【他為什麼打我?】

委屈的聲音響起,秦愉辰瞪大眼睛望過去。

可從未深層度接觸過向導的年輕哨兵卻未曾察覺到自己的內心都攤開在了那人腦中。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委屈,有憤怒,也有些自己未曾察覺的親昵依賴。

這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年輕人…

知情識趣的老父親們決定趕緊把場地讓給孩子們。

他們各自和自己兒子囑咐幾句就退出病房,留下不再交流的一對哨兵向導。

可這種安靜的氣氛很快就讓秦向導覺得不滿,他望著景策那雙直勾勾看人的綠眼睛,不由得惡從心頭起。

他思索著在塔中的所學,挑挑揀揀從記憶中的向導手冊裡找到一套手法。

景策腦域中的灰霧閃了又閃,等他抑製不住又快被尖銳疼痛逼出眼淚之時,一片廣袤的精神圖景強勢地侵入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一片星空,像極了外麵還未亮起的極夜。

而星空外延像是在下火雨,火焰將那片本該漆黑的圖景邊界也同樣染紅,驅散灰霧,直至兩相交映碰撞出餘暉。

等它穩穩當當地卡在景策腦域中時,秦愉辰的“治療手法”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歎慰般地長舒一口氣,感歎著自己果然還是“寶刀不老”,像精神圖景延伸這種高難度的舒緩療法還能這麼輕而易舉的駕馭。

可能也不算輕鬆。

感受到穩定安心的秦愉辰很沒形象地倒回被子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自己縮了進去。

這種精神圖景延伸可以幫助向導釋放過載的精神壓力,也可以用圖景幫助哨兵調節過於敏感的五感。

隻不過因為其需要耗費的心力過多而不常被使用。

耳邊的噪聲,腦內的疼痛,甚至於全身多處拘束器帶來的緊繃感都消失在一瞬間。

景策從未獲得過如此的輕鬆,他踽踽獨行的路上好像終於有了同伴。

腦內錨點被撥動時的那種顫栗和被人剖開的感覺很奇妙,他心中那點存在的雛鳥情節也被難以名狀的心緒所吞沒。

等再反應過來時,做完大事的秦向導已經重新瞌上了眼睛。

景策不忍心打破這份靜謐,就隻能守在消耗過大的秦愉辰身邊。

他一直拘謹地坐著,呼吸隨著床上的人慢慢變成同一頻率。

秦愉辰好像真的睡著了,身形舒展,過分蒼白的臉上也逐漸恢複些血色。

陽光灑在他白中泛金的半長發上,顯得格外的…

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