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身上拘束器都快被掙開的景策,他們幾次試圖將精神觸手探進他腦中都失敗了,更彆提去建立屏障。
這就是相容度低的弊端,向導們不能強勢地侵入進去。
但那位年輕的哨兵已經瀕臨失控。
拘束器的電擊流已經快消耗殆儘,景策非但沒暈過去,反而正在試圖掙紮著站起身。
他貼著牆,慢慢硬抗著直起腰身,雙目被疼痛逼得通紅。
裸露處的皮膚毛孔內滲出絲絲血跡,像是剛從地獄中爬出來。
“他要做什麼?”景夫人驚叫出聲。
而景策,則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勉強挪動幾步,和緊急被景泰請來的秦愉辰迎麵碰到一起。
饒是精英向導秦愉辰也被眼前的哨兵嚇了一跳,上次他見到這麼慘的人還是在戰場上。
受過白塔培訓的哨兵都知道,如果信息過載或是精神屏障破洞,那麼要第一時間撤離到安全地帶,等待向導的救援。
他實在是不明白短短一個星時不到,景策怎麼給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
但時間緊迫,秦愉辰沒繼續探究發生了什麼,而是主動上前幾步,溫柔地將景策臟兮兮的手牽在了手中。
“彆!”景泰出聲製止,但卻慢了一步。
他們隻好先依照秦愉辰另一隻手所打出的手勢,慢慢向後退。
適當的身體接觸可以增加精神屏障的穩定性,也能更好地安撫哨兵。
可景策現在的狀態非常危險,景泰自然不可能想放任秦愉辰去冒險。
但幸好眾人料想中的危險沒有發生。
景策沒有發狂去攻擊秦向導。
他隻是眨著那雙淚水將落未落的眼睛,像是已經恢複甚至般的怔愣地看著秦愉辰。
溫順得像是隻濕漉漉的小狗。
等疼痛稍微減弱時人才回過神來,然後突然掙紮著企圖掙開秦愉辰的手。
秦向導是位看起來病弱,但實際上身體素質極佳的優質向導,理所當然的手勁也十分大。
他改牽為扣,牢牢地將景策的手腕箍在手中,看得研究員們都替敏感的哨兵而感到疼痛。
可鐵石心腸的秦向導並沒有理會哨兵此時被壓製住的委屈。
“噓,彆動。”
這是景策腦內疼痛減輕時聽到的唯一一句話。
再之後,他就暈了過去。
好吧,進入研究所的小半個月,認識景策的短短幾天,他們兩個人都在“此起彼伏”。
“他這是要長出腦子了嗎?”將人送回病房的秦愉辰講了個冷笑話,卻換來研究人員認真的點頭。
景策還真就是因為正在“長腦子”才出現了如此嚴重的信息過載。
"是因為我把精神力從他腦域裡撤走了才這樣的?”
秦愉辰問了第二個問題,這次研究人員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了景家夫婦的身上。
景策點頭示意他們先走,把房間騰給了有著利害關係的他們三人。
他深吸一口氣,不知怎樣說出接下來的話,才不會有“綁架”向導的嫌疑。
但事實的確如此。
秦愉辰是目前景策唯一的解藥。
可惜明顯神遊在外的秦向導顯然沒接收到景父糾結的心態。
他在聽罷景研究員公事公辦的情況介紹後,雲淡風輕地點點頭,下一步就想要溜回治療艙。
景夫人有些心急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秦愉辰的微笑打斷。
她看著那名向導朝她略作示意的點點光腦,也跟著下意識的點開了自己手腕上的。
傳輸中心裡閃動著一封紅色的信件,點開看來,那赫然是份結婚申請書。
時間是她將景策堵在走廊裡訓話的時候…
“他同意了。”秦家大哥冷漠地撇著嘴,將秦愉辰的結婚申請給自己父親和伴侶都抄送一份,麵色上明顯帶著不悅。
任誰家弟弟差點將命丟在戰場上,回來時又莫名其妙被分配了個殘疾哨兵,家人都不會高興。
更何況是帶點弟控屬性的秦愉淵。
是的,在秦愉淵的眼中,景家那個不能覺醒的小崽子就是個廢物。
可在父親和伴侶的高壓之下,他並不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就隻能憤怒地盯著屏幕。
而一旁的白色卷毛向導卻快樂得很。
他懷裡那隻長著不符合常理的尖牙的齧齒類動物正抱著草餅大吃特吃,而白齊用手撫摸著精神體也笑得見牙不見眼。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操心那些做什麼。”白齊老成地回複道。
接下來的話更是在給秦愉淵添堵。
“有這精力,你不如想想怎麼給秦愉辰他們布置結婚會場。”
還要布置會場?!這不是協議結婚嗎?
秦愉淵沉下的臉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不能更黑的色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