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叫查理？”

“對的，大鯊魚查理。”景策接著他的話講道。

“他來的時候就快控製不住自己了，整個人被動和精神體融合在一起，在他腦後還長了條很明顯的魚鰭。”

那時候的那名向導已經不適合在任何地方任教了，於是塔就像清理廢料一樣將他送入了學校中。

“他在課堂上狂化了，就是那種…眼睛都變得紅紅的。”景策斟酌著用詞，觀察著向導臉上的表情，生怕同事的慘狀下到秦愉辰。

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狂化的第一步都是從眼睛開始的。

景策還記得第一次被那位大鯊魚老師異化後的眼睛盯住時，自己的毛骨悚然。

那種來自於血脈深處的顫栗明顯不適合講給病弱的向導聽，他不想再形容，便想將光腦上的處置報告調給秦愉辰看。

而在低頭尋找文件的那一刻，他便錯過了向導刻意湊過來的身體。

等他再次抬頭時，猛然就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豎瞳。

“！”

景策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難以自控地想往後退，但還是咬牙站住了腳。

他警惕得與秦愉辰對視，複而小聲地呼喚著向導的名字。

這雙紅色眼睛和陷入狂暴期的向導太像了。

景策腦域中弱小的精神力不能跨越屏障去喚醒對方，就隻能試探著上前，試圖先控製住向導的雙手。

而秦愉辰沒有彆的動作，他任由景策稍有用力就鉗製住他的胳膊，慢慢讓哨兵貼近自己的身體…

在還有兩拳距離的時候，秦向導突然發力抱住了景策，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被嚇到了嗎？”他笑著問，臉上洋溢著快樂，連紅色眼睛都被襯得不那麼可怖。

卻成功收獲了一隻異常憤怒的小狼狗。

景策掙脫開秦愉辰的懷抱，氣呼呼地瞪著對麵的人，眼神裡有很大的委屈。

即使在秦愉辰解釋自己隻是個玩笑想逗他開心時，也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這很過分，景策不希望任何一個他在意的人受傷。

尤其這個人是秦愉辰。

這可能是他出自於朋友的關心，也可能是有點哨兵對向導的保護欲。

看真的將人惹急了，秦愉辰便趕忙道歉，然後火速講自己的眸色又切換回了正常。

對的，切換，景策看著也覺得神奇。

以前他隻知道重傷過後的秦愉辰失去了精神體。

等聽向導解釋過後，才得知醫師們一直尋找不見的精神體已經和人融合在了一起。

這也就解釋了秦愉辰這階段為何性格跳脫得厲害。

因為精神體天性都活潑好動，這種特質展現在主人身上時，就會顯得自由不羈。

“那你保證，以後不能再這樣騙我。”

被向導伏低做小的花言巧語所迷惑的景策果然妥協，他板著臉，訕訕地警告著向導。

自知理虧的秦愉辰顯然也沒有吝惜承諾，反倒是一反常態的端正態度說道，“那我保證…”

“保證在不需要騙你的時候，絕不騙你。”

“你…！”景策被這耍賴一般的腔調又一次氣到，他梗了幾句也沒能想好要怎麼去反駁這句話。

正想上前和秦愉辰麵對麵時，突然就被一束光柱兜頭照下。

不同於極光的飄渺，這束光柱如有實體般的籠罩住兩人，並帶著灼熱的溫度，慢慢在光亮的最外圍處形成一層網。

景策想伸手去觸摸這片光網，但被秦愉辰眼疾手快地拉回來。

“彆碰。”向導的聲音第一次如此嚴厲。

他沒時間解釋，隻拉著景策慢慢向後退，發現光柱也會隨著兩人的步頻而移動，像是長了眼睛似的。

“這是最新款飛行器的追蹤功能，投射下來的光網四周有電波…”秦愉辰篤定地說。

因為他認出了這個鬼魅飛行器的生產廠家，就是由他的好大哥把持著的秦氏產業。

可這個型號明明上半年還處於概念當中無法量產，是誰會開著如此紮眼的它來找他們呢？

沒想出答案的秦愉辰和景策，當機立斷地同步率做好戰鬥準備，無視了飛行器目前還沒有釋放攻擊意圖的事實。

他們警惕地分辨著由遠及近而來的飛船主體的方位，慢慢沿著光束移動的相反方向折返。

跑了幾個來回之後，需要控製的光束追蹤出現偏差，終於給了他們機會在沙漠中找到一處掩體。

光束在遇到掩體後振動了幾下，倏爾就抖動著消失在黑夜裡。

取而代之的是由擴音器裡傳出的刻板的金屬腔調。

“下麵的人聽好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再重複一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