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禮服的左前方原本帶著一枚金屬製的徽章,那是景策參加哨兵比賽時獲得的紀念獎。
雖說名次上有些拿不出手,尤其是和秦愉辰胸前的那排勳略表對比來說。
但卻是曆年未覺醒哨兵中所能取得的更好成績。
這是景策的驕傲,現在又被他的向導在上麵夾上了一朵花。
“榮譽與鮮花都送你~”
秦愉辰滿意地點頭,輕佻地話語脫口而出,又像是順手似的拍了拍哨兵不自覺挺得起的胸膛。
他對於與另一個人的身體接觸表示感覺良好,並沒有羞怯和不好意思。
反而頗為理直氣壯的重申兩人已經結婚的事實。
可就是苦了鮮少與人接觸的景策。
向來孤僻的哨兵並不相信秦向導說出的“適當身體接觸是伴侶相處的第一步”的這種鬼話。
但顯然他阻止不了那人對於“為難”自己的欲罷不能。
秦愉辰總是撩完就跑,等景策反應過來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向前繼續散步。
如果景策落後,還會瀟灑地朝人招手示意人趕緊跟上。
等兩人再度並駕齊驅時,就這麼慢悠悠地往前走著,也不說話,大有一種真要走到海邊的架勢。
不過還好散步就隻是個引子,等向導和哨兵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散去時,秦向導又拋出了彆的話頭去引誘小哨兵與他聊天。
景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但就是不太愛說話。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聽秦向導那喋喋不休的講演。
他對於秦愉辰的一舉一動來說都稱得上是縱容,即使是聽到了不喜歡的話題,就也隻是抿著嘴唇低頭不看人。
就像現在這時。
秦愉辰又提到了去特殊學校的問題。
“給我講講特殊學校吧,景策。”秦愉辰叫著哨兵的名字,認真地請求道。
他記得剛和景策見麵時,這人就非常抵觸他去任教。
於是就采取了懷柔政策,學著記憶裡彆人撒嬌的小動作,也伸出手指去勾了勾純白色的軍禮服。
而感覺到他動作的景策果然不動,任秦愉辰扯著他袖子。
“特殊學校不是個好地方,你不應該答應去那裡。”
景策重複了之前的觀點,卻在下一秒被向導又擋回來。
“就像不應該和你結婚一樣?”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向導故作傷心地遮住唇,掩住嘴角勾起的笑容。
景策有心反駁一句我不喜歡你,但話在嘴邊轉了兩轉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就這樣…就這樣的感覺,其實還是很好的,秦愉辰的存在讓他覺得安全又舒適。
景策甚至覺得即使他們永不相愛,也能成為默契的一對。
在認識秦愉辰之前,自己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他可以和另一個人如此的接近,如此的親密。
所以他也就更不希望,這個有些跳脫的向導去到那個令人倒胃口的地方。
他沒回複秦愉辰那個明顯不懷好意的問題,反而是認真地回答起了第一個問題,關於特殊學校的。
雖說這個學校的全稱是特殊人種教育學校,可是和教育相關的環節都相當薄弱。
從景策少年時代起,在學校裡讀了七年,但受過的教育,見過的向導老師都屈指可數。
那就是個被社會遺忘的角落,而角落裡的人也在自我遺忘。
“在我的印象裡,隻見過三位向導老師。”景策回憶過後說。
“一位是名義上在學校注冊任職的專職教師,他會按季度來給陷入狂暴期的哨兵做精神疏導。”
他對這名教師印象不深,因為自己沒有精神領域也就不需要去做相關治療。
另一位…
在秦愉辰好奇的目光中,景策微微卡頓一下才不太好意思地接著講。
是為有些白色波斯貓精神體的年輕義工。在他年少無知時將人嚇跑了,再之後就再沒來過。
“你做了什麼?”秦向導用非常明顯的探究目光盯著景策,上下不停地打量著這位和他說話都會下意識臉紅的嬌弱小王子。
但景策並不想細說那一段,就隻告訴秦向導說自己並不喜歡彆人的憐憫。
他理智上能理解那位好心向導的過度安慰。
但那時年紀尚淺明顯要強的他,不能接受那人以上位者姿態來對於他這個弱者的可憐和施舍。
“那第三位呢?”秦愉辰主動換了話題,還用精神觸手在景策的腦袋裡淺淺戳了一下。
他不喜歡小狗的委屈表情,便提起自己好像有位塔裡的同事就轉到了特殊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