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見過狂暴期之後的特種人嗎?”
景策挨挨擠擠地來到了秦愉辰身側,他低下頭,慢慢也趴伏在大床之上。
見秦向導的神情低落,他就開口岔開話題。
景策作為特種人中極少數不能自我覺醒的哨兵,有著天然的優勢所在。
他不能覺醒,就意味著不會墮入無邊的狂暴中。
在研究所曾經模擬的路徑中,他有近半可能會死於覺醒的痛苦,三成可能會自爆,還有兩層會是精神過載至崩潰,但好消息是不會狂暴。
“狂暴期…會比較痛苦。”
秦愉辰不確定地說道,以前的向哨隊員們都不太會談起這個話題。
景策看著秦愉辰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這人今天有些過於感性,不太像自己認識的那個精英向導。
這樣想著,哨兵倒是給向導變魔術似的掏出了個熟悉的小狼崽。
從幻境中出來之後,景策就接收到來自於精神體的急切呼喚。
幼狼像是也和他共享了精神圖景一般,在那興奮不停。
被掏出來的一瞬,幼狼便尖細地朝景策吼了一聲以示不滿,然後邁著高傲的步子湊到秦愉辰的身邊,用狼吻輕輕貼合向導的胳膊。
感受到濕潤的觸感,秦愉辰反手將小狼崽子抱在懷裡,蹂躪似的狠狠摸了一頓。
景策在旁邊看著一人一狼的精彩互動,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好像沒有問過我的精神體?”抱著小狼崽坐起來的秦愉辰隨口說,手還在不斷捏著狼的尾巴尖。
景策回想了一下,他不知道怎麼和秦愉辰形容自己所見過的場景。
“我見過你的精神體。”
“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夢裡的我一直在抓一條火紅色的小蛇…”
秦愉辰驚訝的看過去,等來的是景哨兵說,“但我一直沒抓住,它不見了。”
再下一次見到,就是那次秦愉辰通紅的眼睛。
“因為它與我融為一體了。”
再抬起頭的秦向導,瞳孔慢慢由栗色變紅,直到血色完全覆蓋住眼仁。
緊接著他微微揚起下巴,兩顆鋒利的尖牙從他口中慢慢彈出來,與其說是毒牙,不如說更像是古文化中的吸血鬼。
景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主動湊得更近。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上秦愉辰的頭發,把他微卷的白色長發捋到耳後去。
“會難受嗎?”景策問他。
相傳特種人在精神崩潰或是撕裂時,才會出現精神體丟失或是融合的情況。
它不同於狂暴期的異化,這是純精神方麵的,如果精神體徹底消散,那麼特種人也會隨之死亡。
秦愉辰搖搖頭,這動作看起來像是貼在景策手心裡蹭來蹭去。
“疼痛的感覺會讓我更好的感覺到它。”
這副樣子還是他第一次展現於人前,胸中隱隱有些失控之感。
秦向導也發現了問題所在,這樣的自己顯然太過於脆弱和情緒化。
“唔…”
輕微的□□聲從向導的口中露出,語氣曖昧又粘膩,直接地打斷了他對自己的審視。
這下子,純情如景策般得小白哨兵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晚這場“交心”是不正常的。
等他想再去問秦愉辰時,卻被剛剛還溫順的向導猛然推開。
“彆碰我…”秦愉辰咬著牙吼出來,然後迅速退到距離哨兵最遠的地方。
身體上的感覺讓他覺得不適,但更難捱的是心理上。
現在的秦愉辰心中極度迫切去貼近屋裡的哨兵,或者說他很想去黏著景策。
他的目光在哨兵年輕的軀體上來回掃動,每探索一個部位,喉頭就越發緊一分。
景策則冷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他甚至還頗為配合的將外套脫下,露出光裸的皮膚,在秦向導的凝視下緩緩舒展身體。
灼熱的視線終於流轉到臉上,景策和秦愉辰的視線碰撞在一起,他驚訝地發現,秦向導竟然哭了。
那人眼眶紅紅的,不同於剛才精神體的血色,而更像是在眼角染上的紅暈。
眼淚半落不落的,顯得秦愉辰萬分委屈。
“你還好嗎?”斟酌過後的哨兵輕輕地問。
不好。
秦向導抿緊嘴角不做聲,在心裡瘋狂思索要怎麼和同居的哨兵解釋結合熱這件事。
可能是重傷之後,他對於自己身體的控製能力也下降了許多,致使以往規律平緩的結合熱變為了此刻的洪水猛獸。
但是秦愉辰知道自己決定不能做出失禮的舉動,尤其是對自己這個該死的,純情的協議結婚對象。
“你去哪兒!?”景策驚叫出聲,隨後便追著秦愉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