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看著他自毀呀!”
身邊學生的急呼聲響起,景策和林漾同時從自己的思維裡拔出。
隻見他們麵前的,那位已經獲得勝利的異化哨兵正在緩慢地恢複。
他試圖將自己分裂出來的殘肢再度吞回去,可效果卻不怎麼好。
殘肢像是有自我生命力般的掙紮,長著骨刺的那麵不斷有細小的血點滴下,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人的悲哭。
“不要打擾他。”林漾率先出聲。
作為特殊學校的研究人員,他對這幫學生不可謂是不熟,“需要他自己愈合回去才行。”
“這就是融合類哨兵對於控製權的爭奪。”景策接著出聲。
他反過黑鞭,用柄部指著那位哨兵的頭顱,示意學生們仔細看。
這麼多年被當做“實驗體”的景策對於異類的了解頗多,而眼前這個就恰好是他曾見過的一種。
“孕育時為雙胎,娩出後意外融合的人造特種人,會被稱為融合體。”
“他們在成年之前會經曆漫長的爭奪戰,等一方將另一方徹底殺死,搶奪過全部身體控製權,才能真正覺醒。”
景策隨口補充道,並沒有意識到旁邊幾位學生看他時微微怪異的眼神。
“那怎樣才能徹底殺死呢?”又有學生問。
這次景助教卻沒有回答。
他低頭看看計時器,在心裡盤算了下距離早上的時間,複而又抬起頭。
“這不是你們所要關心的。”
“你們要關心的,是我接下來所要宣布的事項。”
景策朝身邊的林漾斜過去一眼,而觀察者哨兵則略點點頭,算作支持。
“勝者組的五人,可以進入治療室進行修複,時間直至開課。”
“而敗者組的五人…”景策的視線掃過互相推搡著向後退的學生們,突然勾起笑容。
“我們去玩下一個遊戲吧。”
在幾人的推搡中,景策用鞭子驅趕著他們前行。
還不忘伸手拉起一直縮在地上裝死的一哨一向。
他將這七人仔仔細細地看一遍,甚至連身體都用光腦掃描過,才又給秦愉辰傳回去。
在家等待的秦向導接收到消息之後,針對景策的那句“遊戲”,在腦中開始發散思維。
單論遊戲的話,可能沒有什麼比“玩”哨兵向導本身更有趣了。
而對他們本身的“玩弄”,那個中翹楚一定會是塔和白塔。
他們了解特種人的一切,向來守備森嚴的基地就是最好的證明。
哨兵的五感極其敏銳,尤其覺醒之後,一丁點的白鹽,正常的音量,微燙的器皿…
這些對普通人類都不會造成傷害的物什卻能輕易逼瘋哨兵。
所以白塔中的靜音室,無味湯,各種隔離防護措施都是為保護哨兵而設計。
而向導呢,在秦愉辰看來,弱點更加明顯。
或許普通人類中鮮少有隻用思維就將自己逼瘋的,可向導群體中不僅有,而且是非常多。
塔將這些正經曆著瘋傻的半殘狀態取名為“自我迷失”,就是說這些向導迷失在了自己的精神領域之中。
他們可能會因為覺醒失敗,另一半哨兵死亡,精神鏈接被切斷而永久性迷失。
也可能會因為一點恐懼的思緒,一次焦慮的情緒,或是很多不可思議的理由而暫時性迷失。
脆弱得像是太空中的蟲子。
可也就是這麼一群各有脆弱的特種人,駐衛起了有著“星際地獄”之稱的洛瑪前線。
在麵對不同星係的敵人,太空侵略者蟲族,以及各種無意誌吞噬空間的“吞噬者”時,他們為聯邦獻出了生命。
【特種人生來為太空而戰。】
這句話是幾百年前普通人類與特種人發生百年戰爭時,聯邦所喊出的口號。
為得是引導特種人去自願赴死。
資源爭奪曆來殘忍,普通人類害怕戰鬥力強大的特種人會統治奴役自己,所以曾聯合起來對特種人進行過慘無人道的大誅殺。
即使特種人武力強橫,但稀少的人數和過於明顯的弱點,還是會被有心人所針對。
在兩方都傷亡慘重之後,同宗同源的兩部分人終於決定分割。
以特種人移居人造星球,普通人類生活在主星係而告終。
人類不可再針對特種人發動攻擊,特例讓聯邦議會七席中特種人占有四席。
但相應的特種人要擔負起洛瑪防線的守衛工作,來拱衛聯邦。
分割後,特種人方麵迅速建立起塔和白塔來保護哨兵向導,推出中央係統的匹配程序來強製組合哨向。
以此來獲得更多的,穩定的特種人。
近幾年更是推出特殊人種教育學校來收羅安撫殘缺的小哨兵向導。
雖然私下裡兩方人馬仍然劍拔弩張,但至少做到了表麵平和。
近幾年甚至還興起一段“尋宗熱潮”,鼓勵普通人類和特種人相互交流,共襄融合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