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在不斷抽動,麵頰上凸出的裂嘴尖牙不斷打架,看起來好不恐怖。
但有一些人是不在意的。
比如說…脫線的章魚哨兵。
在經曆過虛擬空間的噩夢之後,本來鬆散的學生小團體反而團結起來。
以前他們幾人聚集在一起是為了“自救”。
但見識過秦老師的科技手段之後,這些人才發現,以前那些痛苦的拙劣手段非但不是正規訓練,反倒像是小兒科的胡鬨。
所以即使經受過不太愉快的摔打,他們也沒有憤怒抵觸,而是對明天充滿了信心。
“我還能看見明天的光亮嗎?”
這邊被秦愉辰壓製在冰涼的金屬台麵之上的年輕女孩流著淚問道。
她無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被強大對手的精神刃擊穿。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林漪回想自己掙紮糾結的十幾年,在恐懼死亡背後竟也感受到了解脫。
“可能不行…”秦愉辰順口回答一句。
然後將精神力凝結在手指之上,用自己最拿手的“治療手法”乾淨利落地將人擊暈。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這是秦向導在治療領域中的信條。
將特種人打暈之後,他們就會乖乖地配合治療…
當年在塔中留下這句話時,回應他的是引導者不住抽動的嘴角。
“因為極夜裡沒有陽光。”
等將人抬上手術台後,秦愉辰才自顧自的補充道。
他強壓下心裡的厭煩,一點點將手指上粘住的血跡擦拭掉。
這種粘膩溫熱的觸感十分討厭,幾年的戰場生活仍不能讓秦向導習慣。
他看著不遠處那名可憐的向導學生,毫不猶豫地掉頭離去,給其餘研究員留下個“瀟灑的背影”。
“這位向導,我想你也需要進行治療。”
一位較年長的研究員追上前來,試圖攔住往外走的秦愉辰。
他們剛才的打鬥十分凶殘,作為醫者,他對病患的關心是出於本能。
但這位看似強大的向導卻拒絕了他。
冷淡的目光瞥過來,隻有微弱精神力的研究員被向導嚇得不敢前近。
他默默收回想要攔著人的手,有些慌亂地解釋自己隻是出於好意。
秦愉辰卻搖了搖低垂著的頭顱,敷衍地道謝之後,就快步跑出地下通道。
“嘔…”
胃裡在不住翻湧,向導用力摳著樣子企圖將那股惡心之感噦出來。
秦愉辰拍打幾下腦袋,試圖把今天經曆的一切都忘掉,但那些所謂的“改造實驗”還是令他心驚。
當初答應林漾去醫院看望林漪,隻因自己對這位處處違和的金發向導很感興趣。
他想去醫院裡探探究竟,順便觀察下林漾這位突然出現的觀察員,卻不曾想被卷入這場事端。
醫院裡的林漪和他曾見過的完全不同。
如果說以前的金發向導是位精神力微弱的洋娃娃,那在醫院裡發狂的人則像是被偷襲的母豹。
她毫無理智地攻擊著地下試驗場的所有人,即使拖著被剖開一半的軀體也像是完全感覺不到。
那隻常被她寶貝似的抱在懷裡的白貓,被人殘忍地打倒在血泊中,少女向導像是不認識般冷漠的不曾回頭去看。
“這是怎麼回事?”
當時的秦愉辰皺著眉問,卻發現林漾身體正緊繃得厲害。
這位從出現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家夥,此刻正咬牙切齒地看著試驗場。
他平複了很久之後,才展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她可能快要到保質期了。”
林漾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然後將周圍光屏上的實驗記錄給秦愉辰看。
林漪,特種人改造實驗的產物。
秦愉辰看到記錄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身為天生特種人的他,很難想象會有什麼人能提出如此顛覆人常的構想。
將雙生子中不能長大的特種人姐姐的大腦和一些部件,塞入到普通人妹妹強壯些的軀體之內。
以此得到一個強壯的特種人,和一個死去的普通人。
可能這對於家族來講是比劃算的買賣,所以林漪就由此誕生。
而代價是,那個叫林漣的女孩永久的消失在極夜之下。
但人造的東西始終不可能長久。
他們寄予厚望的林漪未能表現達標,甚至在塔的測試過後還出現了精神力萎縮的態勢。
於是林家將其轉移到特殊學校讓人自生自滅。
即使林漪這幾年一直在尋求自救的法子,但收效甚微,家族也並不放在眼裡。
可誰也沒成想。
秦愉辰他們的出現,卻為這件事帶來了不小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