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秦愉辰輕聲問道。
在林漾“聲淚俱下”的講述中,他大致能拚湊出事情的全貌。
麵上還是不為所動。
甚至在隔斷內的向導少女看過來時,還本能地將頭瞥過,不去對視。
這並不是同為向導的秦愉辰冷心冷情,就隻是在聽完故事後,他心頭那股違和感愈加嚴重。
從進入學校開始,林漪的表現就無比怪異。
先是在段青發狂時出麵“美救英雄”,再是隱約著帶領學生們與秦景兩人對立。
到最後,就是那場由她主導的血腥暴力的對戰纏鬥。
很難說這一切都隻是在尋求秦愉辰他們的“幫助”。
而林漾顯然也被秦向導的話噎了一下,他發覺事情並沒有如他預期般的走下去。
都說向導是被情緒困住的野獸,他們的共情能力強到病態,可眼前這個卻很不一樣。
所以他不得不推翻先前在心裡打下的腹稿,又換了另一套說辭。
“那麼,你不想知道是誰給她做了改造實驗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林漾可以看出,不管是秦愉辰還是景策身上,都還存在著那些特種人堅守的道義。
他們會試圖幫助特殊學校的殘疾學生,也會本能地厭惡生物實驗和人體改造實驗。
那麼,他有把握認定秦愉辰會對他所掌握的情況感興趣。
“你知道,你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地點也和一場實驗有關吧?”
林漾補全了後半句,然後看到向導的臉肉眼可見地冷下來。
一道精神刃在林漾話音未落時,就迎麵插進了他的精神領域之中。
帶著攻擊性的精神力與哨兵的精神屏障對撞,使林漾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屏障如蛛網般開裂之後,哨兵的五感開始逐漸被周圍雜亂的環境所乾擾。
如果是真正的對戰,可能這時林漾已經迅速貼近並扭斷向導的脖子去了。
但此時的他卻沒有做出任何防禦。
他甚至還忍著不適舉起雙手,試圖安撫下暴怒的秦愉辰。
“我沒有惡意,還能為你提供線索。”
“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又一道精神刃紮過來,直直懸在林漾眼前卻未前進,像是對麵人在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我們隻是想借你這把萬/能/鑰/匙破開幾個人的精神屏障而已。”
“還有就是景策,我們有幾個已經陷入沉睡的極值向導也需要被喚醒。”
他說出條件的語氣極快。
是因為真的能從麵前懸著的精神刃中感受到秦向導的殺意。
“你們?”
拋開內容不談,秦愉辰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個被反複提起的詞語。
“也就是說,像林漪這樣參與過改造實驗的特種人還有很多?”
“而那個任務地點也的確是改造試驗場?”
這也就難怪。
塔和白塔都對秦愉辰最後一次執行的任務諱莫如深。
原本那隻是個B級的清掃任務,塔卻一反常態地派出了兩名A級特種人。
當時給出的理由是“垃圾場具有高度危險源”,所以秦愉辰和搭檔潛入之時的大部分防備都在固件之上。
爆炸事故發生之後,秦愉辰曾數次回想細節,但他絲毫未懷疑過是塔給出的任務本身就有問題。
現在再回想,真是處處都透露著疑點。
“有很多人擁有那個任務的查詢權限,你會知道些細節也並不稀奇。”
秦愉辰的精神刃未被收回,語氣也沒有放緩。
他擺出一副明顯不信,卻又不介意繼續聽故事的表情,言語間想引導林漾繼續說。
而林漾本就是為了說服秦向導而來,所以他緩緩退後半步,彎腰想從綁在左腿的腿包中摸些什麼證據。
但他俯身的動作太突然,秦愉辰應激似的被嚇了一跳。
直指林漾眉心的精神刃倏爾轉向,朝著哨兵正撫摸著的左腿就是一紮。
“嗷…!”
林漾被毫無道理的突然襲擊掀翻在地,他忍著疼痛,麵露不解地瞪著秦向導,口中的臟話欲言又止。
“哦,抱歉。”
秦愉辰敷衍地道歉,他沒法和人解釋剛才眼前閃過的爆炸案中的情景。
那位疑似幸存者的人也是這樣彎腰去掏出控製器,企圖將來人都炸到天上去。
林漾也是無奈,在心裡啐了聲後,才慢吞吞地將一張紙片在手中展開。
粗看紙片上的內容,大致隻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勉強有輪廓的地方也像是從什麼圖像上拓印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