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愉辰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事故現場,其中不甚清晰的標誌距離他們遇襲的地方不足幾步遠。
他又仔細看了幾眼,才抬頭準備去看林漾,卻發現對方將目光轉移向了林漪所處的試驗場內。
順著那個方向看去,秦愉辰像是被什麼刺激到般的開始眼瞳急速收縮變紅。
周圍纏繞著兩人的精神刃被猛地全部收回,它們不斷在秦愉辰的腦內亂竄。
紙片上那個不太明顯的“G”形標誌和林漪裸露在外的軀體上的符號印在一起。
這種象形圖文的存在必定不是偶然…
也就是說,“他們”的暗號就是【G】嗎?
秦愉辰脊背僵直,似乎身上也出了層冷汗。
他有些不敢思考塔被這個所謂的“G”組織滲透到什麼程度,才會設計他們去送死。
而據情報表明,近幾年塔與白塔的聯合任務成功率足足低了兩層。
那這些失敗究竟是“巧合”還是“必然”呢?
“可你想要什麼呢?”過了好一會,秦向導才開口說話。
此時他和林漾兩個人的站位呈對峙狀,但目光卻默契地錯開,都直直看著林漪在試驗場中的“發瘋表演”。
“我已經說過了,需要你和景策。”林漾的答案不變。
在秦愉辰搭話之後,他的表情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他知道那場爆炸案對於秦愉辰的負麵影響很深。
向導的精神鏈接破碎不光是身體問題,心理原因絕對占據重要位置。
所以秦愉辰想恢複,想探尋真相,那就必然會與自己合作。
可秦向導卻還是搖搖頭,就像以往幾次那樣不按常理出牌。
“我沒法代替景策做出決定。”
“而對我自己來說,事情的真相也不再重要了,畢竟人都死了不是嗎?”秦愉辰語氣莫名地反問。
說完話之後,就毫不留戀地往外走去。
在跨過門檻之前,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回身,將紙片對折塞入林漾胸前的口袋裡。
還貼心地為這人受傷的左腿調低了痛感,才徹底離開。
今天這場“劇目”演的太累,秦愉辰是真的有些興致缺缺。
就算是查到了真相又有什麼用呢,他的搭檔不會再回來,他的精神領域不能再恢複,塔裡更是回不去。
不如在特殊學校蒙頭做個老師,還能有時間和自己養的“小狗”玩玩。
即使他真的抽離不開,也不能因一己之私將景策給扯進去…
林漾口中的極值向導十分少見,在塔中生活十幾年的秦愉辰所見過的也不足五人。
所謂的“極值”,就是身為向導的他們和哨兵的相容度低到趨近於無,幾乎無法與任何哨兵進行鏈接。
他們的精神力永遠得不到紓解,就像是個逐漸被蓄滿水的池子,總有一天會爆裂開來。
而避免被撐爆的唯一途徑,就是找到能與之相匹配的哨兵進行鏈接,然後以哨兵為媒介將精神力導出。
某種意義上來說,景策在這方麵可以被算作是天才。
景小王子天生缺陷不能覺醒,為找出能和他匹配的向導,景家這些年沒少為他做匹配測試。
而忽略掉無一人超過30%相容度這個事實之後,就會發現單單就匹配成功率而言,他的成績是100%。
最妙的是,景策一直處於未覺醒狀態。
他沒有成型的精神領域,也就永遠不可能因吸收的精神力過多而飽和過載。
一個能和所有向導建立鏈接且不會精神力飽和的哨兵…
秦愉辰願稱之為天生的“容器”。
如果是在這一係列的變動之前,他也有可能會因為景策的這種特性而動些歪念頭。
更彆提那些已經快憋到爆炸的極值向導。
隻是這一切對於被覬覦上的景策來說,還未曾知曉。
他跟在一瘸一拐的林漾身後,放輕腳步,警惕地防備著周圍的一切。
這條地下通道雖是由金屬材質包裹,但身處其中還是會讓人覺得陰冷。
可景策覺得這的環境很像自己曾待過的研究所,熟悉之餘還讓人莫名心安。
不對…
心安不是因為周圍的環境,而是因為不知何時腦內的刺痛已經停止。
他剛剛被放大的疼痛感被人貼心調低,腦袋中的精神屏障也被加固過。
景策偷偷閉上眼睛,猛地感受到自己精神圖景內那片火海如同接觸不良般時不時閃現出來。
直接照亮他受刺激後空蕩蕩的腦域。
“秦愉辰?”
景策呼喊出聲,並沒有得到對方回應。
焦急再上心頭,在年輕的哨兵又要進行新的一番胡思亂想之時,對麵才終於傳來幽幽地回應。
“小景呀,你能彆讓淘淘在精神圖景裡亂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