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醒跡象嗎?”
在一片玻璃幕牆之外,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拉住旁邊的醫師發問。
他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順著看過去正好能看到被綁在金屬床上的秦愉辰。
這間病房是聯邦特地為特種人準備的,它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這個需要被重點關注的向導。
“他的狀況很不好。”
“尤其是你們的那個裝置,截斷了他體內的精神力循環。”醫師皺眉,扣在外套上的手指微微顫抖,還是堅持將略不讚同的答案出口。
這人所指的是那些纏繞在向導身上的雜亂儀器。
從醫者的角度來看,每一樣都會對特種人身體造成極大損傷。
想要情況好轉,就要先將這裝置取下…
工作人員當然沒有權限。
所以他聽完抱怨後表情未變,隻解釋一句“這是上級的命令”,便拍拍醫師的肩膀準備離去。
那個控製住向導頭腦的機械裝置不能被摘掉,這是維德指揮官親自下的命令。
他心裡可沒有對那個特種人的同情,甚至心裡還生出些隱秘快/感。
待工作人員離去後,被請到基地的醫師才回過神來,又一次湊到玻璃幕牆邊上。
同為特種人的他,對秦愉辰此刻的遭遇並不能感同身受,但仍然被可能的結果驚得冷汗直流。
他猜想如果這位向導醒著,那應該也會被精神力截斷的恐懼和體內逐漸流逝的生機所逼瘋。
頭腦是向導最好的武器。
而此刻禁錮在秦向導腦袋上的東西則是他們的克星。
這個被稱之為“鎖”的東西,可以完全封鎖住特種人的精神世界,被發明之初就是為了懲罰不聽話的哨兵向導。
隻是它的觸發條件太過苛刻,所以又很快消失在白塔與塔的教具小屋之中。
“沒想到,又在這裡遇到了…”醫師小聲嘟囔一句,收回方才不下心按在牆上的手指。
之後又望了許久,才學著剛才工作人員的樣子,低頭離去。
隨著他的腳步聲因距離漸遠而消失,病房內外又恢複了安靜。
這也讓一直裝死的秦愉辰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剛剛才從一片濃稠的黑霧中逃出來時,他耳邊便響起了兩道陌生的聲音。
那兩人的對話內容顯然對自己不夠友好,所以秦愉辰努力屏住呼吸,生怕被人發現。
好在那對話很快結束,從周圍環境音來看,周圍已經沒有監視者。
但秦愉辰仍然不敢動作,甚至眼睛都閉得死緊。
他猜想自己應該是被放置在一個充滿監視器的空間之內,在精神力未完全恢複的時候,可不敢輕舉妄動。
在他昏迷階段恢複些的精神力觸手,此時都乖巧的蟄伏在精神領域之內。
秦愉辰放空大腦進入精神圖景,發現在他一成不變的夜空之中,被突兀地豎起兩道屏障。
這就是剛才兩人所說的“鎖”,他好奇地走過去,發現圖景內的“鎖”迅速吸住一條觸手,並將精神力吞噬進去。
這好像是曾經的教具,傷得不輕的秦向導捂著腦袋,腦海裡閃回關於它的一切。
秦愉淵好像就被他鎖住過,就在那次聯邦損失慘重的特種人演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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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臨近畢業的特種人都會被放出特種星去曆練,這是自塔與白塔建立後便保持的傳統。
一般都會去一些戰場邊緣的小星球做後勤工作。
如果學生平均能力比較高,也會被指派簡易的清掃任務或探索任務。
作為那屆特種學生的領頭人,秦愉淵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學生水平。
所以在特種星高層的批準之下,他們便踏上了清掃並探索域外星域的臨時任務之旅。
當近二十人的特種學生小隊一頭紮進星域中,年輕的活力彌補了經驗的缺失。
那一屆的天之驕子們以旋風般地速度席卷整個探索區域,按規定在各個已經被發現的星球上躍遷,卻不幸的遭遇了太空風暴。
當危險來臨時,饒是曆經磨難的特種人護衛隊也被嚇得麵色慘白。
他們雖然是戰鬥中的佼佼者,卻不可避免的恐懼未知的自然力量。
秦愉淵作為小隊隊長,在經過商議之後強行率領隊員開飛行器闖入風暴中心。
按他們說掌握的知識來看,風暴中心應該是片相對寧靜的高壓地帶。
可超乎所有人料想的是,他們似乎被迫來了場“穿越”。
風暴之後,是一片全新的區域。
想象中的“避風港”成了聯結另一地點的空間閥門,強如由塔出品的星域地圖也探究不清位置所在。
經過偵查之後,秦愉淵當機立斷決定帶領著同學們在這片寧靜星係安營紮寨,並分成幾小股力量向外探索。
由此,他在偶然之下發現了一個“長滿”綠色結晶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