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場夢似乎也在昭示著什麼,有人說,夢裡夢見的人就是快要將你遺忘的人。
我的心慌亂地直跳。
看著日曆上那個似曾相識的日期,我回想起愚人節的前一天晚上他的短信和兩個躺在他袖子裡的棒棒糖。這一切好像是上天給我的契機,於是,我懷著砰砰直跳的心給他發了消息。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對麵顯示輸入中,過了兩秒。
【貌似是萬聖節。】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於是跑去發了一條說說。
掐指一算的話,今天是他問我要不要棒棒糖的第幾個月份了?
我沉思一會,打下一句話:
“今天是棒棒糖三十二周月!”
既然有周年,那就一定也有周月,我的心裡打著算盤,想著又創造出一個特殊的日子。
【你看我說說,再回答我今天是什麼日子。】
下一秒,我看見空間裡多了一個訪客,它的消息發過來。
【今天是棒棒糖三十二周月!】
我忍不住笑了,這個感歎號實在是可愛。
【你有想起來些什麼嗎?】
【嗯。】
【那……明天我也給我帶兩個棒棒糖可以嗎,阿爾卑斯的。】
【我想想……我得避嫌。】
我心裡又羞又氣的,他就這麼在意起哄的人嗎,我都習慣了,他還想著避嫌?
【那你應該把罪魁禍首的罪名扣在我同桌身上。】
【為什麼?】
我們又向從前一樣聊了起來,那一刻我覺得時間好像並沒有衝淡任何。
【因為他每天都在我麵前叫你的名字……】
【我同桌不也一樣……】我們兩個的苦水都倒在了一起。
【對了,你前同桌上次跟我說你抽屜裡有個我畫過畫寫過字的紙,那是什麼東西?】
【不記得了。】這明顯是他搪塞時的表現。
【你快說,我要睡了。】
我繼續緊逼。
【你睡吧。】
【你不說我就不睡。】
【……是你初一寫給我考試的詛咒。】
我以前還乾過這個缺德事?我在心裡疑問著。
但是初一的東西被他時時保留著帶到高一,這件事卻讓我的心莫名軟了下去。
【讓我看看。】
【沒帶,在學校裡。】
【明天給我看看。】
【……】
【你竟然還留著我哭了。】
打下這句話的我,本隻是想以開玩笑的口吻去說,但沒想到,下一秒眼淚就因為他的那句“初一你寫給我”而感動到眼淚止不住地湧。
感冒又加劇了。
第二天滿懷期待的我來到學校,卻在等了一天後又滿懷失望地回到寢室。
他那天甚至還給我的男同桌塞了一顆糖,想到這裡我就更加氣了。
第三天,耐不住性子的我去他的座位前找了他。
“我的糖呢?”我抱著冬季校服站在他桌前打量那疊得高高的書。
“沒買沒買。”他的語氣有些隨意,但耳根卻是通紅。
我心裡更加氣,抱著校服就向外大步走,邁步走下樓梯時,他又追出來。
“但是我有個糖,不過不是那個的……”
“我不要了。”我無情扭頭走了。
第四天大課間,我的後桌段韻戳了戳我的後背。
我回頭,她手裡拿著個巧克力味的不二家紙棒糖。
“徐嘉恩給的。”
“我不要。”
我還在為昨天的事賭氣,轉頭回去繼續寫題,想著此時此刻他的目光一定投在我的背影上。
隨後,段韻把糖給了我同桌。
“這糖不錯啊,巧克力味這麼濃。”我同桌邊舔邊說。
“徐嘉恩送的。”
那時候的我才大徹大悟,原來這個糖不是他送給我的,而是送給她的。
自始至終原來這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阿爾卑斯的五毛錢一個,不二家的一塊錢一個。
我的氣也在心頭積滿,想著讓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消散。但是這件事好像已經紮根在了心裡,在我每一次看見掛在課桌旁垃圾袋裡的棒棒糖包裝時都會被憶起。
更諷刺的是,徐嘉恩的前同桌某天和我聊天時又談起了那張紙。
“你那個紙上寫的我好像看見了一些。”
“寫了什麼?”
“嗯……好像是祝他考試掛科之類的,不過在被我看到後,他就惱羞成怒丟垃圾桶裡了。相信我,他真的喜歡你!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諷刺的是,在他丟掉那張紙的幾天後,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他因為校次進步了一百多名,而在年級表彰大會時取得了進步獎。
站在禮堂上的少年沐浴著榮耀和光輝,我在台下遠遠看著,鼻尖很酸。
是我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