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不二家棒棒糖要一塊錢一個。……(1 / 2)

11月15日,我掐著日子迎來了我的十六歲生日。

很特彆,我時常對日子這種事情有著特殊的牽掛,更何況是生日。

中午我去小賣部逛了很久,打算買一個草莓蛋糕。可是唯一剩下的兩個樣子都不太好了,奶油雜亂地鋪滿了盒子。

於是我花五塊錢買了一個什麼裝飾都沒有的普通蛋糕。打算晚上在食堂用棒棒糖充當個蠟燭,我選了不二家的巧克力味棒棒糖。

我為我自己感到悲哀。

但望向黑板上的課表,我卻為兩節連堂的體育課而感到開心,佛係的體育老師即使天天在說我們磨洋工但也不會太去管。

能在生日這天玩個儘興,我打心底的高興。

更讓我心底石頭沉下的是,我在座位上聽見段韻與她同桌交談時所說的話。

“徐嘉恩昨天晚上把我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為自己的開心而感到厭惡,但懸著的心卻落下來了。你還是喜歡著我的吧?

體育課,我和女生們圍在一起聊著班上那些火熱cp的進度。

我好奇地問著徐嘉恩的同桌楊橙的八卦。

“對了楊橙,你和鐘謙的八卦是真的假的?”

“假的,你覺得他那樣我會看上?”

“也是,那你倆怎麼被傳出來的?”

“因為他和彆人開玩笑說喜歡我啊,然後大家就一下子都開始起我們倆的哄,煩死了。”

“那段韻和盛永溯他們是真的假的?”

“保真,他倆都談了。天天一回家就發曖昧短信,甜的齁死人了。”

“噢~”我的八卦心一下全都被滿足了。

“哦對了,其實那個徐嘉恩他和你的也是假的,他其實喜歡段韻,昨天晚上還跟她表白了,他今天上課親口跟我說的。”

“但因為被段韻拒絕了,說隻想和他做朋友,所以他把人家刪了。所以你沒必要管那些起哄你們的人啦,開心點。”

我努力克製著自己臉上八卦中摻雜著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過段韻之前還沒意識到呢!徐嘉恩每天都送她一個糖,她還以為是朋友之間的,沒想到徐嘉恩喜歡她。”

“但我就和徐嘉恩說啊,你這邊跟樊紫藤傳著緋聞,那邊又和段韻表白,人家多沒麵子,名譽不得受損啊。”

我如釋重負的表情還掛在臉上,一動不動。

不二家的棒棒糖一塊錢一個,你可以每天給她送一個。

但是五毛錢的阿爾卑斯,你卻能忘記。

那一刻,之前所有的猜忌和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你哪裡是不敢表白,哪裡是不善於表達愛。

你隻是不喜歡我罷了。

我一切的歡喜幻想,都在那一刻被打破得粉碎。陰陰的天空下,女生們還盤腿坐在微潮的操場上,我不敢抬頭看她們的表情,也不敢去看那略陰的天色。

“什麼?楊橙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我朋友問。

“她說,徐嘉恩不喜歡我,人家昨天剛和段韻表了白,還每天給她送一個棒棒糖。”

我笑著說,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以後不許起哄我了哦,終於可以擺脫這種每天走到哪都被起哄的日子啦。”我慢慢站起來伸個懶腰,朝洗手間走去。

水龍頭嘩啦啦地往外淌著水,奇怪,這種時候我應該很傷心才對啊,為什麼眼睛卻是乾澀得不行。

本以為自己會在踏入洗手間後馬上嚎啕大哭,可是沒有。

我隻覺得時間好長,回憶好多。

我數不清自己想念過你多少次,在心裡和你表白過多少次。

在看見班上多出一對又一對情侶的時候,我也想過要表白。

這個想法離今天不遠,就在昨晚而已。

我想過去找你,不過我慶幸自己冷靜了下來。

打擾到你表白,那可不是一般的掃興。

我為自己沒有做出那個決定而高興,痛徹心扉得高興。

奇怪,我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和痛。渾身輕飄飄的,我好想離開這個地方。

好累,我的生日蛋糕還在我的課桌裡頭,我好想現在就吃完,好想買一百個一口氣吃完吃個飽。

我扛著很累的身體在晚上吃飯時用公用電話亭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母親便開始大吼。

“樊紫藤,你買了什麼今天花這麼多錢,小賣部刷了一次,食堂刷了兩次?”

“不是我說,跟你說了彆天天和女人逛街一樣去小賣部轉悠,天天就知道花錢。”

我的心瞬間涼到了冰點,雨滴打在我的傘上,我調整了一下壞傘上蹦出的鉤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買了一個五塊錢的蛋糕。”我淡淡開口,一瞬間感覺期待著的蛋糕不是我想象的那麼好吃了。

對麵沉默了一會。

“你生日就到了?”

“嗯。”我無力地靠在牆上。

“那……去買點愛吃的吧,今天刷限額也沒事。”

“謝謝媽媽。”這是我十六年裡第一次和母親說謝謝。

我將電話掛回,走向食堂將蛋糕打開,將口袋裡帶著點溫熱的巧克力棒棒糖插在蛋糕中央。

“十六歲生日儀式,圓滿結束,願自己以後都能逢考必過。”

從初二起的生日願望,我都會帶上他,現在也該從十六歲這個生日結束了。

我將棒棒糖取下,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著蛋糕。一個小小的蛋糕吃完後,肚子還是空的,我沒辦法,隻能排了半晌的隊買了個手抓餅應付。

裡頭唯一的料,一根香腸在我吃了兩口後因為番茄醬的滑溜掉在了地上。我用紙巾撿起,表情沒有變化地將它丟進了垃圾桶裡。

十六歲的生日,一點也不幸運。

我想苦苦地牽起一個笑,發現我還是低估了自己。真正悲傷的時候,我好像連苦笑這種事都做不到。

回到教室的我趴在桌上,靜靜地發著呆。

總是踩點才到的他像往常一樣沒有來,我恨自己在進門的第一眼就在教室中尋找他的身影。

“你頭發亂了。”段韻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微微從臂彎中起來,她輕輕碰著我的發絲,將我的頭發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