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一朗坐正，“除了上次在沙村路口見過一次，就是幾年前見的了。”

上次剛交換了聯係方式夏一朗就被他爸拉上了公交車。

冉鳴隻問了他在哪裡讀大學，可是夏一朗說他高中之後就沒再讀了，冉鳴當時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為此自責到了現在。

“之前一直沒有找到你的聯係方式。”冉鳴低下頭，十指交叉地握在一起。

“一直在這邊，沒想到這麼巧，你也來南方了。”夏一朗笑了笑，頭上一直沒有字幕。

“兩位的咖啡。”服務生過來了，是兩個，剛才的那位端著咖啡盤，後麵跟著一位，應該是傳說中的小楊。

“小楊你好，麻煩你幫這位男士也倒一杯水。”冉鳴說。

小楊愣在原地。

頭上：天呐天呐，他怎麼認識我，在哪兒見過？不對啊，以前肯定沒見過不然我肯定能記住，啊啊啊，這位也好帥，小何果然沒騙我，我要請她吃牛排了，但是不虧……

小楊頭上的字太多，都快排到天花板上去了，冉鳴頭抬得高高的，直到一大片的字幕消失，變成：他頭抬那麼高乾嘛？

冉鳴低下了頭。

“先生，不好意思，剛才忘記給您倒水了。”從小楊的頭頂可知，說話的這位服務生應該叫小何。

“沒關係，謝謝。”是夏一朗的聲音。

咖啡已經在麵前放好了。夏一朗的水也倒好了。

“兩位慢用，有需要隨時叫我們。”小何說完拉著小楊走了。

現在兩個人是背對著冉鳴，字好像變成了鏡像的，看不清。

不能再看字幕了，得看夏一朗了。

夏一朗也在看冉鳴。

“我記得你以前很愛喝水。”冉鳴臉紅了。

“嗯，那時候打球多，總是口喝。”夏一朗拿起了水杯。

對啊，那時是打球，現在又沒在打球。

“你現在還是很喜歡運動。”冉鳴覺得自己找的話題像是在相親，他揉著脖子扭了一下頭，服務生小何正朝這邊看著，頭上閃耀的大字很清楚：他倆是在相親嗎？

還是把視線轉回到夏一朗身上吧。

“現在基本隻是滑滑板了，不忙了會去廣場滑一會兒。”

“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麼？”一直沒問，前段時間冉鳴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我爸在沙村的菜市場租了個鋪位……”夏一朗沒再接著說下去。

“哦……挺好的，到時我去買些菜，我……我聽說那裡的菜挺新鮮的。”其實冉鳴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菜市場，他在心裡鄙視了一下自己，這謊話真是張口就來。

“你快畢業了吧？”夏一朗問。

“對，這學期沒怎麼回學校了，開始實習了，”冉鳴又笑了一聲，“真巧，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嗯，”夏一朗轉了轉手裡的咖啡杯，“我想著你就會考到南方，你以前就怕冷。”

冉鳴此刻多麼想夏一朗的頭上能有字幕啊，可是，為什麼偏偏就夏一朗的頭上沒有字幕呢？

“你上次說就你跟你爸在這兒，女朋友沒來嗎？”冉鳴問。

夏一朗轉著杯子，沒說話。

冉鳴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接著問：“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沒有。”夏一朗繼續轉著杯子。

“沒有挺好的——我是說，沒有也挺好的。”冉鳴想低頭扶額，又想裝作淡定，他的手抬了抬，又放下。

“嗯，一個人挺自由的，”夏一朗停頓了一下，問，“你呢？”

“忙，也一直沒想著談。”

冉鳴想，其實現在一點都不忙，要不然也不會坐在這兒跟你喝咖啡，不，就算忙也得跟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先生您好，咖啡可以續杯的。”是小何。

冉鳴控製不住地抬頭看。

小何頭上：我就說是在相親，絕對看中了，看臉都紅了，天啊！我見證了這一刻！

冉鳴摸了摸臉，臉有點熱。

“謝謝，咖啡還挺熱，你給這位男士續杯就可以了，我喝水就行了，我臉都喝紅了。”冉鳴用手扇了一下風，還好看了字幕。

小何續完杯之後頂著一頭頂的字幕走了。

“冉鳴你熱嗎？”夏一朗抬頭看了看，“我這邊涼快，要不然你坐這裡吧。”

“哦，好。”冉鳴不知道怎麼拒絕，起身坐了過去。

剛站起身的夏一朗：……

冉鳴的腳趾頭又攬到大活了。

原來夏一朗的意思是換座位？不是讓我跟他坐一起？但是——現在——坐都坐了，而且夏一朗在裡麵。

冉鳴覺得更熱了。

“先生，我把空調溫度又調……”還是小何。

小何就這麼閒的嗎？

冉鳴直接抬頭看字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吵的字幕。

冉鳴又轉回頭看夏一朗，夏一朗好像也有點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空調風給擋住了。

還好小何這次沒多說話，轉身走了。應該是小何把風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