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朗把旁邊的背袋重新放了一下。
“一朗,你背的是滑板吧?”冉鳴終於找回了話題,人很老實地坐著一動不動。
換來換去顯得事兒多,不換才顯得正常,冉鳴這樣想著。
“對,本來打算去換個板的。”夏一朗也坐好了,兩人一板在沙發上,顯得一點都不擠。就是夏一朗的胳膊在放滑板時碰到了冉鳴的胳膊,冉鳴抖了一下。
抖也不能換座位了,顯得事兒多。
“你該過生日了吧?”冉鳴摸了一下他那用檸檬水設計出來的發型,“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一會兒你去我家吧。”
冉鳴覺得這個理由很充分。
“先生……”
這次過來的是小楊。
小楊的字幕肯定更吵,但是冉鳴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有字幕就想看的衝動。
果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呐天呐我能不能一起去我就趴床底下保證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床腿什麼樣我什麼樣不不不不能我一個人聽我要叫小何一起去聽我得趕快跟她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間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姐啊你不累我都看得喘不過氣來了。
“不能!”冉鳴說。
“不能?先生,是不用再續水了嗎?”小楊微笑著,一臉的淡定,頭上的字幕堆到了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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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了咖啡店,小何和小楊都還在門口一邊目送一邊微笑著,兩個人每人一頭頂的字幕,比咖啡店的招牌還要奪目。
從字幕可以看出,她們確實很希望變成床腿。
兩人一起往冉鳴家裡走去。
一路上冉鳴又看到了很多字幕。
但是有了小何小楊珠玉在前,冉鳴覺得自己適應了很多。
冉鳴打開門換了一雙拖鞋後突然想起來自己家裡隻有一張拖鞋,他立刻把拖鞋脫下來:”一朗,給你穿吧,我穿襪子就行,或者是你覺得舒服不用脫鞋子直接穿著鞋子過來就行。”
夏一朗遲疑了一下,穿上了冉鳴又脫下來的拖鞋。
冉鳴的房間很乾淨,他平時不在家的時候會有鐘點工過來打掃,也會做一頓晚飯,但是冉鳴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所以周末鐘點工一般不會過來。
不過一朗不是外人。
冉鳴跑到陽台上,滑板已經晾好了,他把滑板拿進屋又獻寶一樣地拿到夏一朗的麵前。
夏一朗接過滑板,正過來倒過去地看,看著看著,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這個是不是很貴?我看過彆人的。”
“不貴,真的,不過我忘記價格了。”冉鳴覺得自己有點渣男的潛質,騙夏一朗的話總是張口就來。
夏一朗將信將疑地拿著滑板。
冉鳴覺得他好可憐,總是被自己騙。
這麼好騙的人,可彆被彆人騙了。
“喜歡嗎?”冉鳴問。
“嗯,喜歡。”
冉鳴想笑,夏一朗在說“喜歡”的時候看起來很乖。
又帥又乖,想讓人伸手揉一揉他的頭發。
“沒想到你記得我的生日。”夏一朗還在摸著滑板。
“記得,咱們的生日沒隔多久。”
“對,”夏一朗說,“隻隔了10天。”
“那這麼說你也記得我的生日啊,”冉鳴有些激動,他想了想,又覺得沒那麼激動了,“也是,咱倆生日隔這麼近,好記。”
“嗯,”夏一朗放下滑板,“你一個人在這兒嗎?”
“對,”冉鳴坐到地毯上,“我爸媽都還在北方,去年他們問我畢業後打算在哪兒發展,我說想留在南方,我怕冷,他們就在這兒給我買了房子。”
夏一朗本來坐在沙發上,看冉鳴在地毯上坐了下來,也把拖鞋脫下來想要坐到地毯上,可是他剛脫下又趕快穿上了。
冉鳴本來的注意力就在夏一朗身上,夏一朗為什麼又把鞋子穿上他很清楚——他看到夏一朗的襪子上有個洞,夏一朗的襪子很乾淨,但是襪子外側有一個小小的洞,應該是襪子質量不好,不是頂破的。
冉鳴站起身,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坐到沙發上:“昨天打遊戲太久,腰好酸,得躺一會兒。”
“那我先回去,你先休息吧。”夏一朗顯得很體貼。
“不,不用,我嘴不酸,”冉鳴說,“我是說我好久沒說話了,就是腰酸,不耽誤說話。”
“哦,好。”剛站起身的夏一朗又坐回到了沙發上。
又騙他了,冉鳴想。
但是他沒打算停。
為了表現得更加逼真一點,他甚至不惜伸了個懶腰:“打一晚上遊戲,腰好酸,以後不能打那麼久了。”
“那,我幫你揉一下?”夏一朗問。
“揉?”冉鳴驚呆了。
“啊,”夏一朗好像有點尷尬,“我爸腰酸的時候我也會給他揉。”
“哦,好,那就辛苦你了,”冉鳴說完覺得這樣顯得兩個人很生分,又說,“嗨!揉!放心!等會兒哥們兒也給你揉。
話說早了。
冉鳴覺得不應該讓夏一朗給自己揉腰的,他太高估自己了。
一個見到夏一朗就同手同腳的人,是怎麼說出讓夏一朗給自己揉腰並且大言不慚信誓旦旦麵不改色地說也要給他揉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