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朗你有駕照嗎?”冉鳴問。一般男孩子都喜歡跑車,如果一朗喜歡可以讓他開一會兒。
“有。”一朗的話還是那麼少。
“要不我在前麵停下來換你開?”冉鳴問。
“你腰酸了嗎?”一朗的體貼永遠在線。
“啊嗯——對,是有點酸,”冉鳴又找補,“還行,也不是很酸,就是有一點兒。”
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
他也不想表現得開這麼一點距離就累了的,但是這條路寬敞,車又少。
腰,對不起你了。
“我回來再開,”冉鳴下車,“你對這輛車不熟,先開慢一點,慢慢適應。”
“嗯,好。”一朗的聲音聽起來很乖。
真聽話,冉鳴心想。
確實聽話,冉鳴講了至少半個小時才放心地坐回到副駕,在這期間一朗一直很認真地聽著。
聽話得讓人想摸頭。
但是一坐上去就不顯得乖了。
酷!
夏一朗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襯衣,最上麵的兩粒扣子沒扣,車子啟動後一側的衣領被風吹開,另一側則緊緊地貼在了身上,一朗額頭前的劉海也被吹到了一邊,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
剛才在開車沒注意看,現在冉鳴看得很請楚。
但是也不能老盯著。
如果自己頭上也有字幕,可能跟小楊有得一拚,不,小楊比不過——自己的字幕應該能頂到樹上去了。
就是不知道那字穿過樹枝的時候是怎麼穿過去的。下次見小楊時得注意看看那些字會不會穿過障礙會不會拐彎。
不用等小楊了,路邊的人就有字幕。
就是跑得太快得提前看,不然還沒看清就晃過去了。
冉鳴看了一會兒,基本都是語氣助語。
到紅綠燈路口了。
旁邊都是車,也看不出來。
還是跟一朗聊天吧。
“好開吧?”冉鳴問。
“嗯,很好開。”一朗眼裡閃著光。
“有空我們可以去郊區農家樂,過去的路很寬,人也少。”冉鳴說。
“路況怎麼樣?”一朗問,“底盤夠高嗎?”
“哦……對,我之前去是開的越野,沒開跑車。”冉鳴說。
在老爸送他跑車前,他一直開的越野。
接下來兩人無話。
車子在沙村路口停了下來。
“不開進去了,就停這兒吧。”夏一朗下了車。
“我把車停到停車場再送你回去吧。”冉鳴覺得如果一朗是個女孩,肯定會懷疑自己在追他。
他想跟一朗在一起,不說話也行,但是也隻是字麵上的在一起,並沒有想發展成彆的什麼關係,畢竟一朗喜歡的是女孩子。
“裡麵……”一朗扭頭看了看,有點為難,“地上可能有點亂。”
“沒事,什麼亂的我沒見過,”冉鳴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我把車停到前麵那個停車場,你先等我一會兒。”
冉鳴本來想讓夏一朗直接上來把車開到停車場的,後來想一朗開車開得好不一定停車停得好,於是想下車回到駕駛位。
“我來吧。”一朗又打開車門上了車。
看來一朗車開得好,停得也好。
-
兩個人從停車場出來,往沙村走去。
沙村是城中村,樓與樓的間距窄,有很多都是握手樓。
走到一處,一朗的手放在了冉鳴頭上,冉鳴抬頭,沒看到什麼。
“這一戶有個人老愛扔東西。”一朗的手還在舉著。
“一朗你真好,”冉鳴說,“上學的時候你就對我好。”
一朗沒說話。
一朗比冉鳴小一歲,但是上學早。
“你高三的時候為什麼轉學了,我一直沒問。”冉鳴不敢問,如果現在一朗跟他一樣還在讀大學,或許他早就問了。
“後來……跟我爸來南方了。”一朗回答了,又像是沒回答。
“哦。”冉鳴沒再好意思問。
很快,兩人走到了一個小廣場。
“這是村民自己建的廣場,我有時會過來滑滑板。”一朗說。
“對了,滑板,”冉鳴笑,“隻能等會兒等你把我送回來的時候再拿了。”
忘了拿滑板好笑嗎?不好笑,但是一朗能再送他出來就值得笑了。
真希望這條路一直走不到頭啊。
可是看起來已經到頭了,到頭就到菜市場了。
地上是亂,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有一些菜葉被人踩爛了踢到一邊,地上還有一些水。
“挺好的,不亂。”冉鳴看著地上說。
“一朗?”
冉鳴抬頭,是一朗的爸爸。
一朗的爸爸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爸。”一朗過去拉了拉他爸的衣角。
沒衣袖拉,一朗爸穿的是工字背心,他看了看冉鳴,麵色不善地問:“你是去找他了?你帶他來乾什麼?”
“叔叔好。”冉鳴笑容燦爛地問好,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先過了這關再問一朗。
“過來看看。”一朗又拉了拉他爸。
“哦。”一朗爸沒說歡迎,也沒說不歡迎,但是看臉色還是不歡迎。
歡迎啥呀,自己什麼都沒帶,冉鳴一拍兜,應該帶些禮品過來的,但是一朗肯定不讓買。
那要不然就出些力吧。
“這菜怎麼賣的?”冉鳴指著一顆青瓜,覺得自己很上道。
“你打算買多少?”一朗爸問。
“啊?”冉鳴笑了,“不是,叔叔,我是說你們平時,怎麼賣的菜。”
“你沒買過啊?”一朗爸又問。
剛才一朗爸頭上也沒有字幕,他以為是遺傳,但是現在看來,不是。
現在一朗爸頭上赫然頂著幾個大字:你是不是傻?
冉鳴想:你跟一朗,能不能換換,我想看他的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