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人咽了口唾沫,“這石頭既然有失主,那這玩意兒我不要了。失主就交給彭姐你去找了,跟我沒關係了啊。”
彭芸以為對麵人是不想多乾活,失笑一聲,“行,歸我管,和你沒關係行了吧。瞧瞧你這個樣兒,讓你乾點活兒和要你命一樣。”
“那成。”對麵人一聽這話,嘴都咧開了,“咱們這一圈可沒人搞這些文雅玩意兒。不過,局長應該喜歡弄這些石頭。具體是什麼種類的我也不清楚,我隻是無意間看到局長在手裡盤東西而已。剩下的就交給彭姐你了。”
對麵的人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腦袋一下縮回去了。
“局長?”彭芸喃喃道,“我沒見局長玩過石頭啊。”
對麵的人應該也聽到了彭芸的自言自語,扭過頭來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我說的不是我們局的局長,是總局的局長。”
?
彭芸:?你小子說誰?
你該不會讓我為了一塊來曆不明的破石頭去向總局局長討論文玩心得吧。
對麵的人說完腦袋“嗖”一下就又縮回去了,估計也是知道這個線索提供的有多麼離譜,愣是沒敢再冒頭。
對麵現在是誓死當鴕鳥,安靜的和人沒了沒什麼兩樣。
彭芸默默看了看自己不靠譜的同事,再看了看自己手裡灰撲撲的石頭。
“唰”一下拉開抽屜,把東西扔進去,再“咚”一下合上抽屜。
這失主不找也罷,對方丟了東西想必會自己來找的……對吧。
彭芸心安理得地把疑似文玩的石頭封印在抽屜裡,還找補似的開始收拾自己淩亂的桌子。
她可是很忙的,人民警察每天忙著各類大小矛盾糾紛,哪兒有空找一塊破石頭的失主。
她這叫把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石頭這種身外之物,等她有空了再說吧。
彭芸把自己幾年都沒整理過的桌麵好好收拾了一番,好忙啊好忙啊、真的好忙啊。
嗯?這又是什麼?
彭芸拿起擺在自己文件堆裡最上麵的一頁,上看看下看看,看完了又橫拿過來看了兩眼。
“這個,是我以前處理過的東西嗎?我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隻見A4紙上一大堆無意義的字符,這些字符有的還上下顛倒,有的中間還空了好多行的空格,連都連不起來。
“這是拚音?有的能拚出來,有的又不像。也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這玩意到底寫了個啥。”
彭芸耐心有限,看了沒兩分鐘就耐心告罄。
“我桌子到底多久沒收拾過了,怎麼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破爛。這東西估計是打印機的測試紙吧,趕緊扔了,放著占地方。”
於是,那張狗小弟耗儘了所有腦細胞寫出來的曠世巨作,就這麼被彭芸“嘩啦”兩下撕成了碎片,輕飄飄地丟進了垃圾桶。
“我再看看哈。”彭芸活動了下手腕,繼續投入她的整理大業。
“這怎麼還有張銀行卡?我好像沒辦過這家銀行的卡吧,這玩意兒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接二連三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東西,讓彭芸收拾工位的熱情都下降了不少。
“啊,麻煩死了,要不就這麼繼續堆著吧。反正就算收拾好了,肯定也堅持不了一個禮拜。”
彭芸開始給自己找借口,找到了借口就開始犯懶,人往辦公椅上一靠前後微微搖晃著。
這時,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身影從彭芸麵前閃過,彭芸盯著對方的背影,眼睛開始逐漸放光。
“小衛啊~”彭芸高聲呼喊著警局裡還在試用期的小新人,衝著一臉莫名的新人伸出自己的魔爪,“來啊,快來。彭姐有活兒給你交代。”
一聽有活,小衛噔噔噔衝過來,在彭芸麵前立正站好,就差沒敬個禮了。
“彭姐,您有什麼任務。”
“諾,就這裡。”彭芸指了指自己雜亂無章的桌子,“幫彭姐整理下檔案?”
彭芸不要臉的將“給自己收拾桌子”的行為美化成整理檔案,騙小孩兒那叫一個騙得得心應手。
偏偏小衛還當了真,真以為彭芸是在整理過去幾年的檔案,接下這燙手山芋的時候還笑得一臉傻氣,拍著胸脯高聲大喊了句“保證完成任務”。
彭芸閉著眼睛肯定地點點頭,年輕人就是好,真是有乾勁兒啊;隻有對麵那位安靜如雞的同事悄悄抬頭看了眼試用工小衛,還不住地搖頭。
新人啊,嘖嘖嘖,果然是新人啊。
而另一邊鬥誌昂揚的小衛越乾越起勁,手都要舞出殘影了,邊乾還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可是彭姐交給我的重要檔案,我現在都有資格看這種這種機密的東西了,嗚嗚嗚,看來這裡的大家已經把我當自己人看了,我終於熬出頭了。
我一定要好好乾,讓彭姐他們看到我的重要性;而我,馬上就能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人民英雄了!
小衛激動著激動著,動作漸漸慢了下來,他看著手裡的資料,腦袋裡緩緩浮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是什麼?這——難不成是彭姐現在正在偷偷調查的案子?
小衛瞅了眼自己手裡的東西,又隱晦地瞅了眼彭芸;心想到:彭姐厲害呀,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沒想到這都是她的偽裝,她私底下竟然在做這麼偉大的調查。
而且彭姐連這麼重要的物證都不避諱的給我看了,是不是說明我有希望和彭姐一起鋤強扶弱了?
於是,正哼著小曲的彭芸就看到自己桌邊緩緩升上來一隻腦袋——她們局裡的傻大個新人。
傻大個新人眼裡閃著清澈又愚蠢的光芒,期待地盯著彭芸:“彭姐,我好崇拜你。你手裡正在做的案子能帶我一塊兒去見見世麵嗎。”
彭芸:……?啥玩意兒?
她做啥案子了。
調解雙出軌夫婦約炮都能約一起的那個案子?
還是鄰居把彆人家鳥抓走喂自個兒家貓的那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