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風雪作為一名追求效率又務實的人,和簡嘉容冷戰顯然不是他的目的,“我不是非要逼問你晚上出門的理由,也沒有限製你出門的意思。但你晚上跑出去了起碼應該讓我知道吧,我早上一醒來家裡空空蕩蕩的,還以為你是不是出了什麼危險呢。”
池風雪沒說的是:他看見簡嘉容房間窗戶大張的那一刻直接出了一身冷汗,還以為小朋友半夜睡迷糊起夜的時候給摔下去了呢。
在等簡嘉容回來的時間裡,池風雪都已經準備聯係人封窗了;雖然這一次是簡嘉容自己半夜跑出去了,但下一次呢。
以小朋友馬馬虎虎的性子,池風雪覺得對方睡迷糊了摔下樓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
池風雪這一大早的,沒對簡嘉容的偷跑生氣;反倒是被自己的腦補嚇到心臟快跳出來了。
這腦子一想就收不住,可以說池風雪這臭臉都是被自己嚇出來的。
這會兒池風雪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狀態嚇到了小朋友,說話的音調也漸漸放輕柔。
簡嘉容就是個遇硬則硬、遇軟則軟的人。
現在池風雪這麼溫聲細語地和他講話,簡嘉容身上豎起來的毛又被不自覺地順回去了。
“而且你打工才被騙,社會經驗也不太足。我也很擔心你萬一出門又碰到一些心思不正的人怎麼辦。”
“我沒有限製你的出門自由,也不限製你的社交活動;但你下次出門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放心。平時有什麼煩惱都可以和我講的,我也能幫你參考一下。”
“既然是我帶你回家的,我自然會對你的生活負責。你碰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商量,不用擔心麻煩我。”
簡嘉容既然不是大晚上失足掉下去了,那安全的問題就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隨之而來的下一個問題:小朋友大半夜不睡覺跑出去乾嘛去了。
池風雪開始合理懷疑小朋友是不是大晚上出去找了什麼不正經的工作,不然有什麼事情是白天不能做非要晚上出去的。
還一出門就是整整一夜,這大晚上能度過一整夜的地方,嘶——想想也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但麵對叛逆期的小朋友池風雪又不敢說得太明顯,小朋友能從日薪40的打擊中緩過神來,積極給自己找了份新工作,這個態度和精神還是值得肯定的。
就是這個工作的種類好像不太正確。
可他像老頭子一樣直接開始說教也不太好,萬一打擊到小孩的自尊心,他自此一蹶不振了可怎麼辦;又或者是小朋友嫌他說得太多,越發紮進不正經的行當可怎麼辦是好。
唉……養孩子可真是太難了。
池風雪當初被壓下的念頭再一次被本人挖了出來,他是不是真的去報個育兒課程比較好?
“我理解你想儘早獨立證明自己,但證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種、你的人生還很長證明自己的時間也還有一大把,沒有必要這麼著急。”
“如果你最近沒什麼事的話可以來幫我個忙嗎?我這幾天有個比較耗時間的事情需要幫手。”
“當然,我會照常給你發工資的,你看怎麼樣?”
池風雪在知道小朋友被騙勞動力後就一直有這個念頭,他要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小朋友好好了解一下勞苦大眾的生活,順便科普一些生活小常識。
原本想等兩天讓小朋友緩緩再說的,沒想到小朋友的打工魂這麼積極。
既然這樣,趁這個機會池風雪乾脆直接告訴簡嘉容自己的想法。
順利說出口後池風雪微微鬆了口氣,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終於說出來了。
小朋友還是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較讓人安心。
而另一邊的警局,此時已經到了上班的點,眾人也陸陸續續來到自己的工位上。
在秒針即將走到零時,門外風風火火衝進來一人,對方迅速略過眾人的位置一屁股砸自己工位上。
等坐下後,這人微微喘著氣,慶幸道:“啊,今天也是正好趕上。真幸運。”
邊上的人扶著自己位置上的文件抱怨了句:“彭姐,您就不能提前五分鐘出門嗎。您看看,我這文件又被您給刮倒了。”
彭芸放下手裡拎著的早點,雙手合十笑道:“抱歉抱歉,我分你個包子?”
“得了吧。”邊上的人嚇得擺擺手,“這可是你老公一大早起床特意給你做的愛心早點,我還是免了吧。”
彭芸也就是客套客套,見對方真的不要,喜滋滋地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開始坐在工位上啃包子。
“嗯?這是什麼。”彭芸一把掃開占據了桌子正中央C位的破石頭,“誰往我桌上扔石頭啊,桌子上都落土了。”
邊上的人聽到彭芸的抱怨,伸過來個腦袋看了兩眼,調笑道:“誰敢往動彭姐您的桌子啊,這一大堆愛的證明,碰壞了哪個我們也賠不起啊。”
說罷,對方的目光挪向那塊被彭芸扔到一邊的石頭。
“誒,這石頭不錯啊。扁扁平平的還有重量,拿來壓文件剛好。”
邊上的人拿起石頭掂了掂,越發的滿意,“彭姐,這石頭你不要是吧,不要就給我了哈。”
“拿去拿去。”彭芸嘴裡滿滿的塞著東西,都沒再多看一眼,就把這塊龍龍大半夜精挑細選過的石頭轉手送了人。
“好嘞。”邊上的人笑了笑,“這下再也不怕每天在遲到邊緣徘徊、像一陣風一樣的呼啦亂吹的彭姐了。”
彭芸舉起拳頭佯裝發怒,“你剛說什麼?”
邊上的人訕訕縮回腦袋,“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我回去工作了,彭姐您好好享受您的愛心早餐。”
“誒?”過了一陣,對麵又開始大呼小叫的。
彭芸咽了口豆漿,把喉嚨裡的東西衝下去後問道:“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邊上的人又把腦袋探過來,“彭姐,這石頭你確定沒見過?我怎麼感覺這石頭不是垃圾呢,你看,這上麵還有一整麵的花紋誒。這東西會不會是被人落在警局的文玩啊。”
“花紋?什麼花紋。”彭芸接過對麵人遞來的石頭。
吃飽喝足後血糖開始正常工作的彭芸腦袋也清醒了不少,“確實,一圈一圈曲裡拐彎的還有點好看,這是圖案還是文字啊?”
彭芸用手指抵著腦袋回憶:“我記得之前來局裡的民眾中沒有拿文玩的啊。咱們局裡有了解這方麵的嗎,這應該是個什麼東西啊,確定了大方向也好找失主。”
“可能……沒有。不過,非要找的話也不是找不到搞文玩的。”
彭芸不耐煩地推了把邊上的人,“要說趕緊說,你支支吾吾的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