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這樣。
我安靜了下來,嬰兒在啼哭,眾人驚慌與厭惡,恐懼……種種的眼光紮在了身上,像是荊棘一般纏繞著我,有些喘不過氣,心臟被刺的千瘡百孔。
為什麼人生總有這麼多討厭的目光呢?明明弱者隻要乖乖地蜷縮在角落,像個蟲子一樣苟延殘喘就好了啊,為什麼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實力,一個勁地蹦躂呢?
好想……把這裡全滅了。
我緊繃著神經,努力不讓大腦中的思緒更加混亂。
不行。
他們說過要保護人們,不能隨便玩弄生命。
但是……事情又是這樣發生了,看來,努力忍耐這種情緒還是沒有意義啊。
很想使用【魅惑百分百】把這裡的人們全催眠,或者乾脆直接用【石榴裙】,直接永久變成我的……
啊……真的好惡心。
很奇怪。
為什麼弱者會這麼欠教訓呢?連傷口都沒有造成,隻是拿東西發泄了一下情緒,就已經嚇得不行了。
……所以說,既然膽子這麼小的話,一開始態度就擺正一點啊,非要等到事態變成她無法承受的地步才肯承認自己的渺小。
我舉著銀行卡的手還在懸在半空中,女人一邊尖叫著似乎是我要宰了她,顫抖著往後爬。
她被一隻手扶住了。
“很抱歉,我的人給你們添麻煩了。”
布加拉提將女人扶了起來,肅著臉就想走過來,卻被女人一把抱住了,她害怕慘了,這次的柔弱可憐十分地真實:“布加拉提先生,她到底是什麼情況,簡直……”
她發出了一絲哭腔,“簡直就是個怪物!”
抓著權杖的手緊了緊,我繃帶下閉著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頭偏向那邊看著她。
“怎麼,不需要賠償嗎?”我露出了個笑容來,濃稠的情緒在心底翻來覆去地攪動著,某種情緒咕嚕咕嚕地往上冒泡。
真是浪費時間的事情,早知道直接淋雨得了。
明明就是這個女人先耍我玩啊。
無法理解,為什麼搞得好像是我的錯。
餐廳裡還是沒有人說話,布加拉提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布加拉提先生!”母親緊緊抱著孩子,大聲說出了自己的訴求,“請把這個人趕走,趕出我們的家!”
“放這樣的人在我們的這兒生活,我實在是不能接受,太危險了!”
人們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就像是一滴水落在了高溫的油鍋內,高壓的氣氛一下子被引爆了。
沒有什麼訓斥聲,有的隻是對於自己弱小的恐慌,就像是大灰狼進入了羊群裡,強大的威脅性讓他們本能地想將它排除出去自己的羊圈裡。
可笑的是,他們求助了信賴的牧羊犬,而牧羊犬的力量從根源上來說,在被馴化之前也是與大灰狼是一家。
布加拉提明明是mafia,為什麼會這麼受他們歡迎呢?
我蹲下身從廢墟裡取出支票本,在上麵隨手寫了一串零,丟在了地上。
“隨便。”
明明自己是消滅咒靈的咒術師,奮鬥在保護弱者的第一線,但是此刻群眾去求助mafia成員來驅逐自己,這真的奇怪到……讓我忍不住都要笑了。
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要窒息了。
我起身從店裡走了出去,原本討厭的雨水瞬間將身體打濕,從朦朧的雨幕中離開了這裡。
店裡的客人們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布加拉提不留痕跡地拉開了與前台女人的距離,撿起地上的支票,他垂眸道:“阿帕基,拜托你了。”
“知道了。”
布加拉提小隊的成員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剝開人群走到了廢墟前。
“小姑娘就是麻煩啊。”
他看著這裡的一地狼藉嘖了一聲,轉頭對著人群凶惡地喊了聲:“看什麼看,吃你們的去吧,有人買單的餐還塞不住你們的嘴!”
眾人紛紛被他嚇了一大跳,但礙於他明顯很不好惹的氣勢都不敢多說什麼,紛紛坐了回去沉默地繼續進餐,眼神卻忍不住偷偷瞄過來。
吐出了一口濁氣,阿帕基喚出了自己的替身,一個紫白色的人形替身漸漸變幻成了少女的形象——
一身水手服,麵無表情地用食指勾著鑰匙,精致的唇微抿,白繃帶蒙著半張臉因此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情緒。
這正是十分鐘前少女在前台的舉動。
“阿帕基,再往前調一分鐘。”布加拉提說道。
【憂鬱藍調】——!
……
結果還是淋雨了。
早知道就不去借傘了,折騰這麼久,連我期待的mafia生活還沒開始就結束在了這裡。
真討厭……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憶。
我步伐散漫地在雨中回到了酒店,頭發已經濕透了垂下來,水珠順著發絲滴在了地毯上。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