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箭,空條承太郎一定會很感興趣。]
岸邊露伴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摩拳擦掌的就要掛電話,[要看幾頁他的經曆呢……]
“等等,你要告訴承太郎先生嗎??”
我炸毛了,天知道在杜王町我最怕的就是他了,男人不苟言笑,氣勢驚人,十分有壓迫感。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直起身子來,緊張的腳趾都蜷縮了。
當初我中二期想要統治杜王町,就是被他的替身白金之星阻止了。
想到白金之星那沙包大的鐵拳,我打了個寒顫。
“那、那個啊,那個。”
雖然我也知道箭對於空條承太郎的重要性,這幾年他到處奔波就是為了收集起來剩餘的箭。
我仍然發出了微弱的掙紮聲:“我可以去收集了直接寄回去啊……”
[按他的性子他會親自去收集的,無論怎麼樣都會來觀察一下箭所帶來的影響。]
岸邊露伴無情地打斷了我,安慰道:
[放心,你的犧牲是有意義的,我會多看兩頁他的經曆的。]
“怎麼這樣……”我生氣了,“岸邊露伴你這個叛徒!你沒有心!”
[遲早他都會過去的。]他笑了,[你還是老樣子啊,明明能力成長了不少。]
岸邊露伴靠在牆上,握著手機欣賞著窗外的風景,桌上擺著一張他和年幼的小姑娘的照片,他一臉嫌棄,而小姑娘則抱著他的脖子在他頭頂露出了一張笑得燦爛的臉。
陽光撒在他們身上,就連極度桀驁不馴的岸邊露伴都被拍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感。
……
岸邊露伴是我童年裡所有的快樂。
我雖然父母雙全,但他們兩個人都不怎麼在意我,餓了就自己找吃的,困了就自己照顧自己睡覺。
至於寂寞了,那也看不見他們的人影。
兩人都十分忙碌,父親要去除咒靈,而母親則是黏在父親身邊,甜蜜地陪伴著他到處跑。
我住在偌大的空房子裡,有仆人照顧,年幼的我並沒有覺醒能力,隻有一雙異常的紅色雙眼,彰顯著從母親那繼承而來的血脈。
“天啊……”
仆人們在遠處捂著嘴竊竊私語著。
“這家夥能吃人類的食物嗎?餓了也會來翻冰箱嗎?”
我站在椅子上墊著腳努力地想要拿到上麵的牛奶,靈敏的聽力將他們的話清晰地反饋給了大腦。
“想喝牛奶啊……喂,你不去幫她一把嗎?”
“你不也站著沒動?”
“沒辦法,誰讓她爸媽都不管她的,說起來,她媽媽不是魅魔嗎?書上寫魅魔不都以男人的那個為食……”
“真假哈哈,你都看的是什麼書啊,不會是那種書吧……”
她們互相推搡著,嬉笑著從我麵前走過,我收回手停下來看著她們,把兩人嚇了一跳。
“咦好惡,”年長的女人停了下來,示意身旁的同伴看過來。
“這家夥的眼睛真惡心。”
女孩稚嫩白皙的臉龐麵無表情,眼底一片冰涼,就像是獵食者一般侵略性十足。
明明是仰視著她們,那種尖銳冷漠的紅色卻無端讓女人呼吸一滯,下意識畏懼地往後退了一步。
“看什麼看,”她的同伴嘖了一聲,罵道:“死雜種。”
“……很快樂嗎?”
我問道,並且由衷地感到了疑惑。
“看著我努力夠不著牛奶,說著那些話,會讓你們很快樂嗎?”
“辱罵他人會讓你們感到幸福嗎?”
兩人都愣住了,詭異的紅從脖子彌漫上臉,露出了難看的神色。
“你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一個人伸手就要來抓住我的頭發,憑借著直覺,我用力將好不容易拿到的牛奶扔到她們身上,雨露均沾地灑了她們一身。
在女人們狼狽的尖叫聲中,我快速跑出了這棟房子。
無法理解,這麼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在這樣的環境下生長起來的我,與和他人的情感溝通上有著很深的壁壘,無法共鳴。
……
遇到岸邊露伴是在之後的一個夏天,他身穿一件破洞短上衣,從背影上能看出纖細的腰肢與光潔的皮膚,他蹲在原地拿著一支筆和一個本子,手上不停的在寫著什麼。
烈陽高照,他的汗水順著脊椎落入了兩個腰窩,我極為好用的眼睛儘職儘責地捕捉到了那裡彙聚成的一點汗水。
那時的我還不懂的性感是什麼,隻覺得這個場麵莫名地有吸引力。
我止住了腳步,路上人來人往,大家都是行色匆匆地在往目的地而走去,鮮少有人為這樣普通的景色駐足。
他究竟在研究寫什麼呢?姿態是那麼的專注。
那裡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走上前去,他分明聽到了腳步聲,卻頭也沒抬,連個眼神都沒有投過來,依舊看著地上的……螞蟻群?
一點一點的黑色小點們排成了長長的隊伍,運輸著不知道是誰落在地上的麵包殘渣。
小少年的本子上畫了很多螞蟻,有在抬著食物的,還有排隊的……
“為什麼要畫螞蟻?”
我問道。
他這才詫異地抬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了那極為豔麗的眉眼。
“為了觀察與記錄它的習性。”
這有什麼好看的呢?我有些不解,於是又問道:
“你喜歡螞蟻嗎?”
“一般。”
他失去了耐心,隨意揮了揮手,“小鬼頭一邊去,彆打擾我了。”
我沒有動,但也沒再出聲打擾他,就這麼蹲在旁邊看少年畫畫。
他也沒在管我,專心致誌地看著螞蟻,甚至還親手拿了一個起來放進嘴裡。
“……?”
我終於是露出了震驚的眼神,他嘴裡蠕動了一下,將螞蟻吐出來了。
他在本子上記錄了什麼,而我則張了張嘴,竭儘全力想要閉嘴,卻還是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