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會存在的呢?”
雖然是這麼問著,我卻不需要在場的人給我回答,而是自顧自地把話說了下去。
“被生了下來,於是就開始了人生。”
“人的一生複雜,卻又極其簡單,一切的行動,隻不過是被欲望所驅使。”
“因為有所求,所以就去做了。”
“小時候普通人家的孩子會被問長大後想做什麼吧?”
我看著岸邊露伴,笑意盈盈地說道:“歸根結底,孩子們也隻是將自身的渴望總結了起來,彙成了一個夢想。”
岸邊露伴沒有出聲打斷,僅僅隻是沉著臉看著少女,他想聽聽,在自己未參與的時光裡,在她的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才能導致她現在幾乎是一點就炸的結果。
“無論出於什麼,或是追求金錢,於是選擇了最賺錢的行業,或是選擇了自己的才能最有可能賺到錢的行業。”
“或是出於內心的情感需求,燈光下的偶像也好,電視上的演員也好,做科研的學者也好,甚至是佛堂寺廟內說著自己已經無欲無求的僧人也好,”
“大家都是——做這些事內心會得到滿足感。”
“僅此而已。”
他們並不知道我說這些話的含義,就連蘇醒過來的吉良吉影也隻是一臉恐懼與警惕地看著我,他居然也不打算逃走,眼裡滿是恨意。
我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撫摸著庭院內開的正好的花朵,動作輕柔又憐愛,下一瞬卻直接抓住了它,動作乾脆利落地將其整個拔了起來。
“人們在內心的欲求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時,就化作了「信念」。”
“或許也可以稱作「信仰」。”
汁液在手中滴落,花瓣被我攪碎,手一鬆,便紛紛揚揚地落入了草地內。
“這股信念,在某一種程度上來看,是極其危險的。”
咒術界的老橘子,以及那些詛咒師,狂信徒們,甚至是……
麵前的他們。
不都是因為某種信念才站在這裡的嗎?
“有許多的人,都甘願為自己的信念付出代價,甚至是死亡也在所不辭。”
我將手中殘渣抖落乾淨,漫不經心地看著眼前已不再鮮活的花瓣碎末,拍了拍手。
“他們心甘情願地死去,為信念奉上一切也在所不辭……姿態是那麼的義無反顧,在那樣的追求中,他們毫無疑問獲得了幸福。”
“擁有了信念,他們就能幸福。”
“那麼,能讓他們幸福的東西,又有什麼錯處呢?”
我在庭院中的位置與他們,以及吉良吉影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東方仗助最終選擇了治療吉良吉影,即使他是一個手上已經沾滿鮮血的家夥,少年還是下不去手。
此刻的他已經站在了承太郎他們那邊,正一臉低落。
“呐,仗助,”我看著他那雙含著憂愁的眼睛,釋懷地笑了。
“如果讓大家都獲得幸福的話,我有什麼錯呢?”
“站在所有人的角度上來說,所有人都是沒有錯的。”
“我會是無罪的。”
這麼說著,我感受體內沸騰起來的能量,順從心意在胸前比出了個繁雜的手勢,磅礴的能量第一次傾瀉而出卻不傷及我本身。
或許我是天生壞種吧,就如小時候那些仆人們所說,但誰又能說我有錯呢?
我隻不過是順從了我自己的心罷了。
立場相斥的人會指責我,與我相同的人卻會為我歡呼,喝彩。
那些詛咒師們一定會給我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與儀式,來慶祝我終於投身於他們。
甚至把今天定為特彆的日子用來紀念也說不定。
我輕笑一聲,閉上了雙眼。
唯一遺憾的……現在也沒有意義了。
***
“領域展開——無邊極樂界。”
他們同一時間衝向了少女,卻在一瞬間被一股能量彈開,砸碎了身後的牆壁,直接摔在了川尻家的客廳。
幸而孩子們和川尻忍已經在剛剛被SPW財團轉移出了房子,不然這一地狼藉肯定會把川尻太太嚇得花容失色。
此刻他們正乘車往外逃,遠離這個戰場。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隻有他們幾輛車在疾馳著,這座小鎮像是空無一人般,沒有一處是有動靜的。
就連動物與鳥雀都靜默地呆在原地,不動也不叫喚,雙目空洞又無神,像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天哪……”
川尻忍瑟瑟發抖地抱緊了自家兒子,她害怕到了極點,試圖汲取一點溫暖。
“早人,怎麼辦……”她無助極了,“你爸爸還在房子裡沒出來。”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經換了個人,女人失了主心骨,竟然下意識詢問起自己一向孤僻獨立的兒子的意見。
“媽媽,彆怕,”男孩望著窗外的景色,沉默了半晌,說出了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