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客廳裡的氣氛已經不光是凝重可以形容的了,氣氛死寂到東方仗助連舒展一下四肢都不敢。
一但動彈,就會收到少女的死亡視線。
控訴的眼神像是針紮似的,東方仗助渾身都不自在了。
“……”
空條承太郎實在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他嘴巴張開了又合上,試圖再次向少女發出和平邀請。
“那一拳是必須要打的。”
話音剛落,少女原本還隻是鬨彆扭的神色直接驟變,直接砰地一下將抱枕狠狠丟向了對麵那個極其討人厭的家夥。
柔軟的抱枕在她手裡發揮了極為不合理的威力,攜帶著破空聲,拖著殘影,就這麼力量十足地往男人的麵門上招呼過去。
然而,並沒什麼用。
空條承太郎隻是簡單地壓了壓帽簷,白金之星就出現在他身後,一把捏住了抱枕。
我的腦海裡莫名地就配上了遠在地獄裡,那個金發男人囂張的大笑。
“平角褲平角褲~”
“……”
我再次狠狠地剜了眼一旁尬笑的少年,直接一把扭過頭,雙臂環著胸,擺出了拒絕溝通的姿態。
真的要被氣炸了。
早上出門不帶上我就算了,下午還帶回來了這麼一個討厭的家夥!
距離那天被揍了一拳,還沒過去兩天啊!
可惡,再也不要理他了。
東方仗助的心裡隻剩下了苦澀,他不斷地給男人遞暗號,顯而易見,男人跟他在這方麵並沒有什麼默契。
他甚至還壓了壓帽簷,徹底看不見他富有充沛情感的眼神了。
承太郎先生,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東方仗助要崩潰了,他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逃避似的不想去看麵前這般已經開始冷戰的場景。
正確答案是乖乖地說出照片老爹的事情啊!而不是重新提起那個她本來都快要忘了的致命一拳!
於是客廳裡的氣氛又重新凝結,隻剩下了時鐘噠噠噠的輕微聲音。
男人也抿起了唇,垂著眼沒有開口了。
他在等什麼?
難不成在等我先開口嗎??
這怎麼可能!
背著他們,我用六眼偷窺到這一幕,不可置信到了一種極點。
我的瞳孔都在震顫。
難道他求人辦事,不哄一下我,或者拿東西收買我,居然還要我主動幫忙嗎?
我才不是那種廉價的家夥!
這個家夥說話還這麼氣人,我憑什麼幫他!
那個照片老爹的事情憑什麼我要幫忙,彆人的死活才跟我無關!
正當我內心陷入瘋狂地數落他們的時候,門鈴突然被按響了。
我一下回過了神來,剛抬頭就看見空條承太郎居然已經站在了大門旁,正緩緩地扭開門把手。
“……”
這家夥。
我下意識睜大了眼,那種作弊一樣的能力,居然拿來開門嗎?!
可惡……好想得到啊,這究竟是什麼替身能力,有了它我一定天下無敵了。
來人擁有著一頭耀眼的紅發,渾身透著股溫柔疏離的氣質,那人臉上本是掛著個虛假禮貌的笑容,卻在看見空條承太郎時表情一下子生動起來,眼睛裡盈滿了溫暖的情感。
“花京院。”
男人簡單地向他頷首。
“沒想到你還會有搞不定的事情啊,”他眨了下紫色的眼眸,打趣著自己的好友。
“我以為自從你結婚了之後,能自己應付好一切了。”
男人語塞了,抿了抿唇沒說話,逃避似的快速將帽簷壓在了臉上。
真是的,這個情況也不是他想造成的。
但他就是十分不擅長和小女孩接觸。
無論是這個尤娜也好,或是他的女兒徐倫也好。
這一特點,讓他在與小徐倫的相處中常常被她嫌棄,令他十分頭痛。
“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你在說什麼話,怎麼到這個年紀,還跟我客氣起來了。”
花京院典明聳了聳肩,從容地越過他坐在了我的對麵,揚起一抹笑意看向我。
“又見麵了,小姑娘。”
這是一個讓我十分意外的人。
我以為他隻是街邊路過的一個畫家而已,沒想到他還留在杜王町內,看樣子還是被空條承太郎叫來的救兵。
“還記得我嗎?我是那天在公園裡寫生的人。”
我不打算理會他這種套近乎的話。
沒用的,僅僅一麵之緣,你想扯出什麼花來。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幫忙的。
沒得到回應,花京院典明卻也不在意,薄唇輕輕一啟就翻出了一張王炸。
“說起來,你知道為什麼徐倫格外讓你喜歡嗎?”
“?!!”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啪地一下就從兜裡把一張封得死死的照片丟在了桌上,並一腳翹上去壓住了他。
那張照片一下子發出了悲鳴,在後腳跟與桌麵之間瘋狂掙紮。
看著它扭來扭去毫無作用的姿態,在場的幾人都沉默了一瞬。
到底是什麼時候抓到的?
人好像是下午才剛走的吧……?
少年與其餘人對視了一眼,懵了。
他依稀記得好像是剛離開吉良吉影家,他們就馬不停蹄地回來找尤娜了啊……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