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
男人坐在沙發上,黑暗籠罩在他周身,窗戶被遮掩得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光芒透進這個房間。
少女默不作聲,沒有告訴他自己在黑暗中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保持著姿態,嘴中叼著一根煙,火星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吸氣,呼出,濃鬱的味道,摻雜著他身上的香。
“你應該知道,你是我除了多比歐之外最信任的手下了吧?”
“……是。”
我點頭,裝作不知道他的心思。
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過來。”
我往前走了兩步,步幅較小,不太想靠近。
他像是突然明悟了什麼,愉悅地笑著,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不用這麼拘束,靠得再近些。”
他把我拉到了懷裡,坐在他腿上,我整個人都麻了。
他的手還在撫摸我的脊骨,從脖子後麵摸到腰,一下又一下地順著。
“彆這麼僵硬,放輕鬆。”
我深吸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地靠在他的肩上。
這家夥到底在做些什麼幺蛾子。
這麼幾天裡,又犯什麼病。
到底想乾什麼。
“尤娜啊尤娜……我可愛的小尤娜。”
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胸膛震動著,將我攬住。
“我需要你去為我辦件事。”
他像在哄著小孩子,一會兒摸摸我的頭,一會兒抱抱我的腰。
貼在我耳邊低語著:“去把布加拉提……親手解決了吧。”
“這樣,你才能永遠呆在我身邊。”
這傻子,戀愛腦BUFF連我自己都還沒找到關竅解決,你還想讓我為你把布加拉提解決了。
我嘴角一抽,仗著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臉,麵無表情地從嘴裡發出低落的聲音:
“不解決他……不行嗎?”
他攬著我的手一緊,隨即很快安撫一般地將頭靠在我的頭頂上,抱著我搖了搖。
“他為了我的女兒……會反叛的。”
“或許,你也可以看著我解決了他,彆出手,好嗎?”
“到那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承諾,一枚戒指。”
他哄著我,閉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發現我的臉已經喪失了基本功能。
我麻了。
這湊不要臉的。
不過也多虧了在布加拉提小隊時,監控中並沒有怎麼看到我接近布加拉提,我的情感全都封存在了那一封封信紙裡。
隻有那不勒斯的流言能證明我的愛意。
導致這人時不時就要考驗一下我的決心。
自從那件事之後,他被我識破了真麵目,反而不太在意自己的雙重人格被發現了。
總之,隻要沒被我看見臉,他一切都好說的感覺。
有點打不過就擺爛的感覺。
這次又是什麼呢?
處置完布加拉提小隊之後,差不多就該輪到我了吧?
我真正成為了兩麵間諜,跟在暗殺小隊旁邊的同時,還監視著這個「熱情」的最大BOSS。
說是養不熟的野狼也好啦……個屁,養我的五條家都不敢說我對他們衷心。
在我決定真正成為自己之後,我就開始了滿足自己心意的路程。
雖然現在身上有戀愛腦詛咒的影響,所以先排除一下布加拉提。
那麼,首先就是要察覺到自己最隱秘的欲·望。
我會想要什麼東西?
無論是否道德,無論是否“正確”。
說到底了,“正確”這個東西,也是我自身才能對自身施加的評判。
我開始了我的行動。
***
“我至高無上的主啊……”
“請聆聽您最忠誠的信徒,最為真摯的祝願吧。”
“我願為您帶來榮光。”
無數黑袍使站在了這個倉庫裡,沒錯,又是剛開始的「一號倉庫」。
這個意大利故事開始的啟端,現在要迎來它的高光——見證這個重要時刻。
它會在未來的某段曆史碎片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高空中懸掛著的,是一個由黃金與珠寶打造而成的至高王座,雕龍畫鳳,玫瑰與荊棘張牙舞爪地攀爬在上麵,鮮紅欲滴。
在咒靈的領域內,已經變成了一個與它形成原因相呼應的場景。
這是一座宮殿,四處彌漫著血腥味與硝煙氣息。
不得不說,被變為式神,與其現在侍奉的主人也是擁有著一定緣分的。
這不,讓它興奮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讓戰火彌漫過這一片國土吧。”
我坐在冰冷的王座上,俯瞰著底下烏泱泱一片的信徒們。
他們不知道周圍都是誰,在寬大的袍子下方,有的隻是一張張忠心耿耿的臉。
管他是誰,隻要你見到他們眼裡閃爍的紅光,就該知道他已經被打上了標記,成為了少女身後的追隨者。
“創立一個我的時代吧……”
她笑了一下,“我已經厭倦了老橘子們的眼線。”
“那樣機械化的人生,誰愛過誰過去吧。”
總之,她才不要被掌控。
都決定找到自己的另一個新生了,那麼要改變,就乾脆徹底打破這一切吧。
沿襲多少年的咒術界也好,意大利盤踞的mafia也罷,打破常規好啦。
嘛,反正,對她來說,這一切也沒那麼重要。
她本來就是徹頭徹尾的怪胎。
「當無法改變,無法被接受,無法同意你的想法時——不用保持禮貌了,掀桌吧。」
……你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麼了,是自由。
是在小時候,在野外自由自在奔跑的瞬間。
是在忘卻了一切,睡在田野邊上也無人在乎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