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東方仗助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想:原來尤娜在這裡過得很好。
自己的擔心好像是多餘的。
那些人都是尤娜的忠實擁護者,稱呼她為“尤娜大人”。
他們為了她而來,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事情,但……總歸不像他想象的那樣,一個人孤零零的無依無靠。
自己好像有點太過擔心了……那些沒被接起的電話,指不定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沒空接。
嗨,大不了就當自己來這邊旅遊好了,意大利的風土人情還是很有意思的。
胡亂地想著,東方仗助沉默地望著遠方的海麵,漆黑的,仿佛可以無聲無息地吞噬掉萬物。
那麼,他來到這裡……那個地獄裡的“尤娜”,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呢?
攻略遊戲……指不定隻是在開玩笑?
說到底,那個地獄中的尤娜,又究竟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尤娜了呢?
她們是同一個人嗎?
“嗨,不過他們都要走了,怪可惜的。”
“嗯……”東方仗助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然後突然反應過來:“走了?去哪裡?”
虹村億泰身上穿的是詛咒師們友情讚助的黑色T恤,由黑袍子的布料改造而來,穿在身上莫名地舒服。
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他樂嗬嗬地說道:“當然是回霓虹,畢竟大家的大本營在那,隻是來這裡出差而已。”
“……出差?”
東方仗助僵硬地把頭轉過去:“那尤娜呢?也一起走了嗎?”
難道說……他的驚喜白準備一通了嗎??
“啊?”
虹村億泰詫異地看著他,一頭霧水:“尤娜怎麼了嗎?”
“你不是說他們是尤娜的追隨者嗎?他們不在一起嗎?”
東方仗助有些著急,他按捺下心臟中莫名的不安,“他們全都走了嗎?”
“不是啊,”虹村億泰說道:“大家全都走了,但我不知道你妹妹在哪——我根本沒看見過你妹妹。”
“什麼……?”
少年愣住了,傍晚時空條承太郎在電話裡對他們說的話突然回蕩在耳邊:
[“仗助,尤娜預估會在晚上到淩晨那段時間前往港口。”]
[“極大可能經過這幾條路,你們可以在那邊與她彙合。”]
廣瀨康一與山岸由花子在港口等候多時了,從這裡望過去,還能遠遠看見由花子漆黑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莫名的不安感在他心中驟然放大,東方仗助深呼吸一口氣,他掏出手機,發現自己的手幾乎在顫抖。
尤娜已經失聯太久了。
“喂,岸邊露伴……”
[“乾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帶著些電流聲,導致有些失真。
“你看見尤娜了嗎?……”東方仗助知道自己的問題是無用的,如果見到了,岸邊露伴會發消息通知他們的。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經淩晨四點了。
遠處的海岸線上,隱約透出了一點白。
[“哈?你的大腦被睡意占滿了嗎?”]
果不其然,男人的語氣變得古怪起來,[“聽著,仗助,你如果熬不住夜可以先回去補個覺,乖寶寶確實該好好睡覺去了……”]
沒心情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東方仗助直接掐了電話,他扯上一旁完全在狀況外的億泰,直接往岸邊露伴的方向走去。
有什麼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他緊皺著眉頭,打電話給空條承太郎:
“喂,承太郎先生,我們還沒等到尤娜——”
……
時間倒退回三天以前。
“尤娜也不接電話,結果連仗助這孩子都這樣嗎?”
遠在霓虹的女人眉毛擰了起來,她麵容較好,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眼角的細紋反而為她平添了許多成熟的風韻。
她的神態有些微惱,沒好氣地叉起腰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簡直豈有此理!真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連家都不知道在哪了——!”
“好了,好了,朋子,”一旁本就灰白的頭發在這三年內已經蒼白了大半,此人正是東方家最年長的長輩——東方良平。
他打著哈哈,勸慰道:“指不定是那邊在忙著呢?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爸爸!”
東方朋子想要發脾氣,最終卻隻是紅了眼眶,她的手捏緊了,半晌才說道:
“你也知道我們鎮上那些人吧……”她低聲道:“從尤娜來的那一年出現在小鎮上,後麵一直一直在這裡生活著,結果上個月突然就走了大半……”
“最近又陸陸續續地回來,但是尤娜還沒有一點消息……”
像是杜王町這樣的小鎮,大家對於附近周遭的成員不說都互相認識,但也能分辨出那些人並不屬於這個小鎮。
他們看似會跟正常人一樣生活,每天忙忙碌碌的,卻能從細枝末節出讓人敏感地察覺出不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