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芬妮呆呆地看著她,懷中的女孩眉毛緊皺,渾身的溫度驟然提高,燙的幾乎快要抱不住了。
但她仍舊攬著這團滾燙的溫度,像是想要與她分擔這一份痛苦似的,她低下頭,更加把女孩往裡靠了靠。
即使不能為大人幫上忙……她也想要好好地感受大人遭遇的這一份痛苦,憂她之所憂。
大人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泛起淡淡的紅暈,尤其是臉上與耳朵上的,這種過於明顯的變化直接引起了那些該死的男人們的警惕。
“她怎麼了?”
先出聲的是一直沉默著的銀發男人,他往前走了兩步試圖查看這種異常狀況,結果女人像是被什麼洪水猛獸靠近……不,這種描述並不準確。
比起懼怕,她更像是厭惡,驀地抱起女孩就往後退開了好幾步。
裡蘇特往前進一步,她足足倒退三步。
就像是看見了什麼臟東西似的,神色反感,眼中滿是嫌棄。
裡蘇特頓在原地,還沒來得及思索,身邊的加丘就暴怒出聲了:
“喂——你那究竟是什麼眼神啊?啊?”他第二個“啊”字聲調拉長上揚,惡狠狠的壓低聲音,配合上迅速陰翳起來的神情,壓迫感十足。
混像是一個惡霸——雖然他本來就差不多,是個mafia。
“……哈,”在人生翻天覆地變化後,芬妮早已不是從前的自己了,此刻她冷笑一聲,絲毫不懼怕加丘的氣勢。
“彆貿然靠近我的大人……”
見到他們與大人那麼親近,芬妮簡直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想直接讓這群臭男人全死光不要玷汙她尊貴優雅強大的大人才好。
但不行,他們對於大人來說有用。
於是,話到嘴邊被她攔截下,勉強拚湊出了一份還算是和平的口吻:
“大人現在狀態出現了問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一定不是你們能夠處理的。”
“大人是由精神上變化而帶出的身體變化,這不是簡單的治愈能力能解決的。”
“……”
其實他們暗殺小隊連擁有治愈能力的隊員都沒有。
但無論怎麼說……“這女人的語氣真叫人火大啊。”
加丘遠遠地看著剛剛對他們橫眉冷對的人下一刻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懷裡女孩的頭頂,一臉心疼又自責,表情難過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變臉速度真快。
他咂了咂嘴,說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吧,梅洛尼?”
“……”
“梅洛尼?”
沒有聽見身邊的人應聲,加丘瞳孔緊縮,驀地往龐退開一大段距離,這才看向原地的位置,險些直接喊出「白色相簿」。
然後他的“白……?”卡在嘴裡,看見自家的搭檔低著頭玩手機,目光專注。
“……你、這、家、夥!”
加丘握緊了拳頭,轉身一腳就踹在了牆上,將上麵的灰塵與石頭碎片震得掉落下來。
“一個兩個的……為什麼今天儘是些讓我煩心的事啊!”
他的嘶吼聲響徹這一片空曠的建築物內,回蕩了一圈後,才漸漸消散。
梅洛尼習以為常,與他搭檔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格上這一點弊端早已麻木,此刻他頗為認真地看著手裡的手機,手指快速翻閱著信息。
還好是通用的英文,他能夠看懂,要是設定的是霓虹文,那真是要抓瞎了。
有許多未讀消息……是不重要的還是彆的什麼?
甚爾……?
似乎是個男人,說話口吻間冷淡又會調侃她,偶爾還玩失蹤,但尤娜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放在那直到他又“活過來”,回她的消息。
[尤娜:你最近生意怎麼樣?]
[甚爾:怎麼,你受不了壓榨了要出來乾賞金獵人?]
[尤娜:少廢話……對了,你上次說你結婚了?認真的?]
[甚爾:……遇到了個好女人。]
[尤娜:哈哈,真想看一下到底是誰有這能力,能把你給收了。]
[甚爾:是個笨蛋。]
[尤娜:還真是你一貫的風格啊,突然就做出驚天動地的舉動,以前砸了禪院家也是這樣。]
到這裡對方沒有理她,消息記錄顯示過了將近兩個月,對方突然冒泡了。
[甚爾:……喂,活著嗎?]
[尤娜:?]
[尤娜:大忙人終於想起我這個小屁孩了?]
[甚爾:「惠」這個名字怎麼樣?]
[尤娜:???]
[甚爾:不管男孩女孩,這個名字都不錯吧!]
[尤娜:等等……]
[尤娜:你老婆懷孕了不成?]
[甚爾:沒有,但我已經想好了。]
[尤娜:……]
他們之間頗為熟稔的樣子,不會計較人與人之間的交際禮儀,無論是什麼話,都好像可以跟對方訴說。
就像是:
[尤娜:*的,今天夥食真爛,全**都是甜點。]
[甚爾:五條家的教育力度還是小了,你還能罵臟話。]
[尤娜:還得多虧你陪我練習,不然我都沒人能聽我罵臟話,多有壓力啊。]
[甚爾:你不是跟五條家那小子關係不錯?聽說還一起吃飯一起玩。]
[尤娜:我怕帶壞小孩,他那張臉真夠不問世事的。]
[甚爾:……你還是照個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吧。]
梅洛尼一邊皺眉一邊翻著,這一位是什麼,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