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派出所,顧宴深害怕的縮在鐘禦琛懷裡,漂亮的桃花眼裡蓄滿了淚水,媽媽說過警察叔叔隻會抓壞人,他們剛剛和彆人打完架,是不是被警察叔叔當做壞人抓起來了。
顧宴深緊緊抓著鐘禦琛的衣服,臉埋在鐘禦琛的脖頸,聲音帶著哭腔:“哥哥我怕,我們是不是被當做壞人抓起來了。”
他們的零食也沒有吃成!
顧宴深覺得可惜,更委屈了。
鐘禦琛一下下拍著顧宴深的背,低聲安慰:“宴宴不怕,有哥哥在呢。警察叔叔已經聯係我們的爸爸媽媽了,爸爸媽媽一會兒就可以來接我們了。”
“真的嗎?哥哥。”
“真的。”
負責看著他們的警察微微搖了搖頭,第一次見這麼平靜的小孩,來到警察局後不哭不鬨,問什麼答什麼。他們問話的時候,大一點的小孩還時不時安慰小一點的小孩。明明那個哥哥也緊張的手抖。
警察叔叔拿著一袋老式麵包走了過去:“餓了嗎?先吃點東西,等會你們的爸爸媽媽就來接你們了。”
顧宴深聽見警察叔叔的腳步聲時就下意識摟緊了鐘禦琛的脖頸,緊閉著眼睛不敢看警察叔叔,害怕得聲音都在抖:“警察叔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打架了,彆抓我和我哥哥……”
“宴宴彆怕,叔叔隻是來送吃的的,你不信你看,他手上都沒有手銬。”
警察叔叔失笑,真是兩個小機靈鬼:“好啊,那你告訴叔叔為什麼離家出走,叔叔就不抓你了。”
“我怕媽媽知道我打架……我還弄臟了衣服……”顧宴深漸漸不害怕了,偷偷扭頭看了警察叔叔一眼,發現叔叔正在很溫柔的笑著,心裡的害怕瞬間消失了大半。
警察叔叔溫柔的揉了揉顧宴深的頭,把麵包給了鐘禦琛:“你的媽媽不會說你什麼的,你們這樣不吭一聲就亂跑才會讓你們的家人擔心。以後不管做了什麼事,都要回家,告訴爸爸媽媽……如果不聽話,我可就把你們抓走了。”
鐘禦琛點點頭:“謝謝叔叔。”
顧宴深狂點頭:“我知道了叔叔,我回家肯定乖乖聽媽媽的話。”
“吃吧,等會你們的爸爸媽媽就來了。”
顧宴深一邊吃麵包,一邊憤憤不平:“叔叔,你能不能把我同學抓走啊。他搶我的班長,還找來他哥哥欺負我。”
警察叔叔說:“我們可不能亂抓人哦,這件事你需要告訴你的爸爸媽媽和老師,讓他們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
顧宴深撇撇嘴,頓時覺得手裡的麵包不香了:“那好吧。”
鐘禦琛擦去顧宴深嘴上的麵包渣:“慢點吃。”
“知道啦,哥哥。”
“顧宴深!鐘禦琛!”柳汝惜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認清兩個臟兮兮的小孩是自己的孩子後,一把把顧宴深和鐘禦琛摟在懷裡,仔細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傷,“去哪了?怎麼不跟媽媽說一聲?哪裡受傷沒有?”
記憶中的母親是特彆注意形象的,頭發從來不會像現在一樣淩亂,妝容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憔悴,口紅也不會掉了不補。顧宴深摟著柳汝惜,聲音悶悶的:“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
柳汝惜摸摸顧宴深的臉蛋,捏捏鐘禦琛的臉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宴深和鐘禦琛不敢回家,警察還以為他們是那種毆打孩子的家長,說:“兩位小朋友呢,和彆的小朋友起了衝突,打完架後不敢回家……希望兩位家長向老師了解一下情況,問問孩子怎麼回事,不要用武力解決問題。顧先生和劉柳女士是吧,在這裡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顧長風說:“謝謝警察同誌,我們回去一定和孩子好好交流。”
顧長風簽字的時候,警察再三叮囑,一定要好好和孩子溝通,不要打孩子,以免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顧長風奇怪,顧宴深出生到現在,他什麼時候動過顧宴深一根汗毛啊。
顧宴深和鐘禦琛向警察叔叔道彆,然後跟著柳汝惜、顧長風回家了。到家之後,顧長風麵色嚴肅,低聲嗬斥:“宴深!你說說怎麼回事!”
顧宴深委屈巴巴:“爸爸,警察叔叔說了你要和我們好好交流,不能凶我們。”
“我…你這小兔崽子……還敢頂嘴!”顧長風狠狠瞪了顧宴深一眼,嚇得顧宴深立馬躲在哥哥身後,可憐巴巴說:“哥哥,我害怕。”
鐘禦琛擋在顧宴深麵前,腰杆挺得筆直,好像下一秒就會和顧長風對峙,聲音平靜:“叔叔,警察叔叔不讓你凶小孩。”
顧長風無奈熄火,柳汝惜輕笑,把顧長風拉開了,“我來和孩子們說說。”
柳汝惜問:“小琛你來告訴阿姨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好?”
鐘禦琛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遍,柳汝惜聽完之後,也跟著生氣:“太過分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你們打得好,但是打完架之後要回家告訴媽媽什麼原因,不能因為打架,害怕爸媽凶而不回家。”
“爸媽都是成年人,明事理,懂是非,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受了委屈當然要還回去,不能吃虧。”柳汝惜說,“好了,你們先去洗洗澡,換身衣服。”
柳汝惜打發孩子們上了二樓,自己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憊:“長風,明天我們要去學校一趟,問問老師怎麼回事。第一天開學,孩子們就打起來了,這可不是件好事。”
“好。”
“媽!你快來看!我哥哥背上都紫了!”顧宴深看著鐘禦琛身上的痕跡,急得跺腳,想摸又不敢碰,怕自己弄疼了哥哥。
柳汝惜連忙跑上二樓,看看是什麼情況。
鐘禦琛的整個背部都紫了。他的皮膚偏白,一整片暗紫色如同灑在他身上的顏料,慢慢在他身上鋪開,顏色深淺不一,有的地方紫黑,有的地方青紫,看起來觸目驚心。
柳汝惜看了更加自責,這還在剛在自己身邊待了一天就搞成這個樣子了,她可怎麼跟賀潯交代啊。
柳汝惜小心翼翼,剛剛在車上鐘禦琛都沒表現出來,還不停的安慰顧宴深,懂事的讓人心疼:“疼嗎?”
鐘禦琛臉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來什麼,要不是他脫衣服被顧宴深看見了,他都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疼。”
“我去拿藥。”
顧宴深站在一旁,哭得眼睛都紅了:“對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喊著你打架了。”
“疼嗎?我給你吹吹好不好?呼呼就不痛了。”
鐘禦琛伸手揉了揉顧宴深的頭發,輕聲哄道:“不疼。哥哥願意保護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