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四) “插//我還是插手這件……(1 / 2)

葉思昀帶著溫良去餐館吃了飯。餐館不大,裝潢的倒是溫馨,有個許願樹,上麵掛著來者的心願。過堂風一吹,紅色的心願牌就被老天爺翻了,準保佑你心想事成。

溫良溫良人如其名,性格溫吞,吃飯慢條斯文,小口小口咬著,跟小貓似的。

葉思昀沒來過這樣的餐館吃飯,筷子都是放在筒裡,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東西,想想他就覺得膈應,一口也吃不下去,光看著溫良吃了。他乾巴巴問:“過得怎麼樣?”

溫良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道:“從何談起呢,我這種人的命運就是要一生顛簸,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

十八歲開始,被選中的beta就要到各個星球進行為期三年的學習,說是學習不如說是憑借著手裡的權利打探每個星球的具體情況,信息可能會有誤差,但是很快就會有下一個使者到來。如此輪回往複,他們的命運就決定了,一生都要為他們的星球效力。

溫良眼裡帶著平靜的憂傷,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看淡世俗的“無所謂”。他道,“不如說說你們吧。”

葉思昀笑:“沒什麼好說的,工作、聚會、酒吧消遣……就是我的生活了。”

他說的平平淡淡,卻是溫良一生最向往的生活。溫良淡笑了下,無意識拿起筷子在碗裡攪拌著。

葉思昀注意到溫良的情緒不對勁,便轉移話題:“聽說你的飛船故障才落到這裡的,你之後打算住在哪裡?”

溫良說:“還沒想好。目前的打算是儘快見你們的統領官,向你們統領官借用修補飛船的工具。”

他沒有α星球的身份證件,購買飛船零件很困難。每一個星球,都有戰備資源,但是這些資源又非常稀有,為了防止資源流失,製造飛船與戰艦的零件或是一些其他的與星球有關的資料都需要軍人實名製購買。他不是本星球的人,更不是軍人,要購買α星球的資源非常困難。

所以目前的情況隻能見統領官然後說明自己的情況,向統領官申請飛船製造零件。

如果統領官不肯,那他隻能被迫留在這個星球上,等β星球的人來接他,或是等個三六九年搭乘下一個使者的飛船離開。

一直神遊把自己當成透明人的顧宴深終於開口說話了,“購買零件?”

溫良點頭,誠懇道:“是的。”

“這麼說你還要見統領官?”

“是的。”

顧宴深猛地站起身,他就說鐘禦琛怎麼那麼容易就放了人,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溫良見統領官是遲早的事情,今天就算帶不走溫良,明天溫良也會主動見統領官。溫良隨時會走,所以即使帶走了溫良也沒意義。

那鐘禦琛為什麼要放人……單單隻是為了讓溫良和葉思昀團聚嗎?

艸!被耍了!

“我不吃了!”顧宴深抓起自己的外套,不顧葉思昀和溫良疑惑的目光,急衝衝跑了出去。溫良疑惑不解,礙於自己的身份,就沒多問。葉思昀看出來他的想法,隨口道,“他人就那樣,喜歡一驚一乍的。”

顧宴深上了車,車速加到最大,幾乎是十分鐘不到又折回了監察廳。鐘禦琛提前打過招呼,來的人是顧宴深,就不用攔,隨時可以進,甚至他亂翻東西都不用管。雖然守衛疑惑一向警惕的將軍為什麼如此隨意了,但依舊照做將軍的命令,把人放了進去。

鐘禦琛正在整理什麼東西,見到火急火燎的身影,不慌不忙把東西壓在文件的最下麵。

顧宴深雙手撐在鐘禦琛的辦公桌上,直直盯著鐘禦琛的眼睛,追問:“你放了溫良有什麼條件?是不是不想讓我插手婚配係統的事?”

除此之外,他暫時想不到他和鐘禦琛有牽連的地方了。

他心裡無比悲涼,十九年的感情,十年後剩下的牽連卻也是因為彆人的陰謀。可笑,可悲。

鐘禦琛挽起袖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帶著溫度的手銬。他敲一下,顧宴深的臉便紅一分,敲到不知道多少下,顧宴深的臉紅得快要滴血,臉上的紅一路蜿蜒至脖頸,成了勾人的春色。

鐘禦琛才悠悠開口,反問:“不玩了嗎?”

“玩,”顧宴深紅著臉敗下陣,頭頂冒著熱氣,玩啊,怎麼不玩,他喜歡玩,可是這好像有哪裡不對……他問的好像不是玩不玩,而是婚配係統!!!差一點被鐘禦琛帶偏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我不是問這個!我說的是婚配係統的事!”

“是,你猜對了,”鐘禦琛見糊弄不過去,眸色一暗,說,“不論你什麼計劃,你都不許插手這件事。”

“哥……”顧宴深企圖通過撒嬌讓鐘禦琛心軟,他就是要插手這件事!

“我給你選擇,”鐘禦琛站起身,身體前傾,貼在顧宴深的耳側,氣息撩人滾燙,“一是插手這件事,二是插//我這件事,你選一個。”

顧宴深覺得頭腦一熱,鼻子冒出呼呼熱氣,瞬間繳械投降,婚配係統那件事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他斬釘截鐵,十分確定道:“你,我要你。”

顧宴深興奮的難以抑製,當場就像辦了鐘禦琛,胳膊掃空了桌麵上的東西,單手環著鐘禦琛腰把人放到桌麵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犯規,你明知道我會選擇你。”

我本無欲無求,直到遇見了你,欲望化成了滔天巨浪把理智淹沒。

鐘禦琛笑著看他,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都是他的身影,他就是仗著顧宴深喜歡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可心裡也是真的不想讓顧宴深參與進來,哪怕知道顧宴深已經很厲害了,不用他保護,他還是不想讓顧宴深深陷圇圄。

想象中的吻並沒有落下來,鐘禦琛看向顧宴深發現他的目光不知落向哪裡。順著顧宴深的目光看過去,地上都是散亂的報紙還有一封鼓鼓囊囊的黃皮信封。

顧宴深期許的看向鐘禦琛,骨節分明的手指描摹著鐘禦琛的眉眼,聲音乾澀:“都是你收集的?”

散亂的報紙上的標題都有黑色正楷字“顧宴深”,每一個內容都是與顧宴深有關,什麼業界新銳,什麼商業鬼才,什麼行業壟斷……都是寫的顧宴深。顧宴深也知道,那是他這三年來所乾的事,登上了報紙,還被鐘禦琛收藏了。

顧宴深很開心。

鐘禦琛沒想著瞞著他,“和你有關的報紙。”

他正在看報紙裡的顧宴深這三年來有什麼變化。

顧宴深輕笑,故作輕鬆道:“看什麼報紙,我本人都在這兒呢,直接問我就好了。”

“好。”話說出去,鐘禦琛又想不到問什麼了,隻是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比不過顧宴深。他不想顧宴深冒著生命危險去邊境線,為了找他,顧宴深還是去了;他不想顧宴深參與他的破事,為了他,顧宴深還是拚命的擠了進來。

到底是誰的生活離不開誰啊。

明明抓周那天,是顧宴深抱的他,欠下情債的是他,可還債的人怎麼就成了顧宴深呢。

顧宴深貼在他頸窩,吐息炙熱:“哥,你也看到了,我很厲害,我能幫你。”

“是。”鐘禦琛閉上眼,終於像是認命那般,妥協道,“我知道。凱旋見國主那天,我的軍隊遇襲了,混亂鬥爭中,三死六傷;家裡舉辦宴會,發情期被迫提前,我知道以我的身體情況就算是混亂也不可能混亂到那種程度,是有人趁著熱鬨動了手腳……我現在的情況,就是一枚定時炸/彈,就這樣的我,你也願意跟在我身邊嗎?”

“願意啊,怎麼不願意。我說過,我會保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