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盯了她片刻,似是在思考。
對方在打量她,衛夏煙自然也在看這少年。
許久,她就見少年從懷裡摸出一把銀蛇匕首,細長的匕首閃著寒光,在她眼下微微晃了晃。
緊接著,對方一臉真誠遞過匕首:“你動手自己取出來還我?”
衛夏煙:“……什麼?取、取出來?!”
她倒退兩步,險些嚇背過氣去。
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衛夏煙雙手不自然的抓向衣擺,輕輕顫了幾下。
這漂亮少年口出驚言,竟還能笑的如此甜,衛夏煙簡直不敢置信。
她當然不能去接那把匕首。
這人根本是想要她的命。
少年見她如此表情,不解的蹙了蹙眉,歪著頭有些好奇的問:“你不敢?是怕疼嗎?”
是怕死。
但也怕疼。
衛夏煙在心中回應,而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少年輕輕一笑站起身來,把玩著銀蛇匕首繞過桌旁,漫不經心走到她身邊,一臉安慰狀:“可以理解,對自己下手可能是有點困難?”
衛夏煙聽出他用的是詢問口吻,不由眼眸驚懼。
少年又說:“那不如就由我代勞吧,我親自取。”
衛夏煙:“……”
一旁的老板早就發現這少年看著不太正常,起先還覺長得挺漂亮而多瞧了幾眼,現在自然管不了他們的恩怨,一溜煙躲得遠遠的。
少年說著,抽出匕首,麵帶微笑看著衛夏煙,他一笑,眼尾浮著的紅,就也跟著動了動。
仿佛在雪上盛開的花,隻是這花可能是朵嬌美的食人花。
“我們……我們有事好商量!”
衛夏煙一邊嚇得擺手,一邊往後退著。
直到一把長刀橫在她的脖子上,她才聽到身後士兵傳來的冷硬嗬斥:“該死的,可算被我們給找到了,中卞王說了,要麼去西北要麼死,既然你那麼不想去西北,那就給我死吧!”
衛夏煙冷抽口氣,轉眼身前就圍了不少士兵。
昨晚還以為甩掉了,看來人家並沒打算放過她這條漏網之魚。
士兵手起刀落,說殺就要殺,卻被低頭把玩銀蛇匕首的少年給喊住,“我知做人需講先來後到,等我取回我的花,你們在動手。”
士兵們剛剛自然看到他了,不過隻以為是哪家跑出來玩的富貴公子,壓根沒放在眼裡。
乍一聽到他的狂妄之言,忽的就笑出聲來:“滾,哪來的傻子,皇家殺人還需要講先來後到?”
“不需要嗎?”
少年抱起手臂,真誠請教。
“廢話!”士兵啐了一口,粗啞的嗓子吼出的聲調像裹了沙一樣難聽:“皇家是天!你敢反抗天威?嗬,也得先有那個實力才行!”
他說完,同來的幾名士兵頃刻發出譏笑,看少年的眼神像看白癡一樣。
衛夏煙快速給少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走。
雖然對方剛剛還想挖她的腹取百淬花,但這些士兵殺人殺慣了,少年再繼續廢話,一定會跟著倒黴。
反正她今天鐵定逃不過,又何必多賠上一個。
不過這群人的笑聲並沒讓少年受到影響,他思了思對方話中之意,似是明白了。
“所以說,有這個實力就可以了?”
“你問這作甚?你以為你——”
不待說完,士兵倏地表情一變,緊跟著就痛苦的推開了被架著刀的衛夏煙。
他不是想放過衛夏煙,主要是自己的手不聽使喚。
士兵忍不住乾嘔,舉著長刀的那隻手卻不斷向自己的脖子逼來。
“不、不要!!”
他瘋了似的大喊,仿佛聲音大點,抽筋的手就會恢複正常一樣。
同一時間,其餘幾名士兵也皆是如此,先是痛苦的吼叫,乾嘔,跟著便舉刀砍向自己,猶如失控的野獸,就連眼球都跟著凸出來了。
衛夏煙從沒見過如此駭人的場景,哪怕是昨夜那黑衣人殺了監督官,也沒這般恐怖。
她眼看著那些士兵磨刀霍霍向自己,一刀一個乾脆,片刻就沒了聲息。
分秒不過,滿地死屍。
鮮血迸濺在她褲腿上,衛夏煙頓時轉過頭去,望向少年的目光滿眼驚懼。
她真真切切的懷疑,剛剛這種異象,定然是對方的手筆。
就像昨晚那隻野狗一樣。
可少年表情坦然,看起來似是並不在意。
他重新走到衛夏煙麵前,晃了晃銀蛇匕首:“久等,麻煩已經解決了,現在你可以做選擇了,你來,還是我來?”
“就、就沒有不血腥一點的方法嗎?”衛夏煙小臉皺起。
“可我想不到了。”
少年為難的摸摸鼻尖,發辮垂下來,碎玉碰撞在一起,聽上去很是悅耳。
衛夏煙蜷起手指,嘗試著商量道:“我能不能……先跟著你?我給你當丫鬟?或者你覺得我有什麼用,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慢慢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