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莫名的興奮(1 / 2)

“周、周公之禮?!!”

衛夏煙驚呼出聲,湯匙掉落碗中,砸碎幾顆煮的軟爛的米粒。

景元白愉悅的彎起眼梢,好似沒看到她的驚慌。

少年修長的手指敲在桌角,一下一下卡著節奏:“對,但我不懂要如何做,煙煙可懂?”

衛夏煙匆忙搖頭,連眼前擺著的那支釵,都不敢拿了。

原以為用牽手避開親吻,還想道一聲“真是萬幸”,可景元白語出驚人,提議一次比一次嚇人。

衛夏煙沉思片刻,第一次生出想離開他的念頭。

發間一涼,景元白已起身走至她麵前,銀釵在少年掌中隨意把玩了兩下,就被景元白小心翼翼插在了她的頭上。

“吃好了麼?”

景元白插好銀釵,便彎身詢問。

離得近了,少年淺淡的瞳孔裡似無波瀾,仿若剛剛那嗬護般的動作,隻是閒暇的一個樂趣。

衛夏煙無心再吃,就也跟著站了起來。

“那便出去逛逛吧。”

說著,景元白先她一步走出門去。

這條街上依舊如昨日來時那般熱鬨,衛夏煙見景元白隻一邊背著手走路,一邊瞧,並未再提什麼“周公之禮”,便暫時將心放到了肚子裡。

她現下愁悶的事有兩件。

一是,這少年為何忽然跟她提這個?

二是,萬一晚上安歇時再要提起,她該如何應對才是。

衛夏煙心亂至極,也顧不上躲避,一個側身,撞到名公子。

她忙低身拂禮:“是我走路不專,抱歉了。”

“無妨。”

冷冽的音色清絕肅然,對麵應的沉穩,聽上去不似尋常之人。

衛夏煙不免抬頭多看兩眼。

隻見那青衣公子墨發束起,玉冠橫穿而過,與景元白半散的長發不同,這公子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大將之風。

二人視線對上後,彼此皆是一滯。

青衣公子對著她輕輕點了下頭,便帶著幾名隨從模樣的人快速離去。

“煙煙認得那人?”

走出很遠才察覺這邊狀況的景元白立刻退回,目光無波無瀾的瞟一眼遠去的一行人,停下來問。

衛夏煙先是搖搖頭,而後又道:“可能是認錯了。”

見景元白似是一直盯著她的手在看,衛夏煙把手往後藏了藏,狀似未覺的向前走去。

剛剛那人的眼……

衛夏煙想起流放那晚,救了她的蒙麵黑衣人。

不過那夜月色太暗,她有些難辨認,也就放棄繼續琢磨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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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側方的草坪上,青衣公子緩緩蹲下身來。

殘破的衣衫被流浪狗啃咬的隻剩些碎布,周圍散亂的森森白骨被日頭照出一抹柔和。

這場景明明詭譎驚駭,可青衣公子卻毫不嫌棄,甚至還用手,在某塊骨頭上點了一下。

“公子,小金子查到,這屍骨的主人是兩名專接刺殺生意的慣犯。”說話之人摸摸下巴,“看起來,他們這回是踢到鐵板了。”

袁鴻起身,視線卻仍未離開那塊白骨。

“也不知他們這次要殺的是何人,竟被對方剁碎喂了狗,那人當真有些本事啊。”

銀欒絮絮叨叨不停,眼底都是困惑。

袁鴻總算撤回視線,看向他:“可查到這兩人受雇於誰?”

“是那家封塵小館的老板,花娘。”

袁鴻偏眼望去,昨晚笙歌燕舞的紅色門樓在此時又恢複平庸模樣。

就仿佛,昨夜盛景……

隻是清河鎮裡一場荒誕的夢。

銀欒說罷,想到剛剛撞自家公子的少女,抱劍道:“公子,那女子會不會認出是您殺了中卞的監督官,未免打草驚蛇,要不我去——”

他正要說去把衛夏煙做掉,就被袁鴻瞪了一眼。

“你是匪寇?”

銀欒垂下頭:“我不是。”

袁鴻思慮片刻,“不必管她,做我們該做的事就好。”

“可是我們都找了二公子那麼久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經……”

銀欒自知多言,立刻把頭低下不敢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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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夏煙和景元白一路逛著,今日他們走了條分岔路,這會兒已經離得主街遠了。

景元白仿佛看什麼都新鮮,可瞧上幾眼目光又淡下去。

衛夏煙隻當他是被家裡圈的太久,這逛的,可能就是一個隨心所欲罷了。

直到走至一條巷口,盤根錯節的古樹下,似是坐了一群人。

景元白好奇走近,衛夏煙自然也快步跟上。

“據說那封塵小館的花娘是個美貌女子,三十有餘,卻風韻猶存,可惜她館子裡規矩多,咱壓根進不去。”

“不就是個普通的聲樂場,為何隻許有情人入內?”

“我坊前聽來的小道消息,好像是那花娘的丈夫病死了,她日日傷心,這才搬來了清河鎮。”

“哦?所以說,她是因思念先夫才定下這種規矩的?”

衛夏煙不遠不近的聽了一耳朵,想到那夜桂樹之下,花娘口中吟誦的詩句。

這小道消息,可能也不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