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白撩著衣擺坐到石墩處,她就也跟著坐了下來。
那群人聊至興頭,句句不離“花娘”二字。
聽了好一會兒,衛夏煙終覺無聊,左不過車軲轆話來回磨,正想起身去彆處看看,他們便提到了死去的小桃二人。
“這每隔幾日便要死上一對,也不知是不是清河鎮的風水壞了。”
“殺人的怕不是個受了情傷的狂徒,要麼為何每次一殺便殺一對?”
“我家小兒在官老爺那辦差,他說那狂徒殺人其實是有規律可尋的?”
“什麼規律?!”
有人急問。
衛夏煙和景元白互看彼此,隨後一起望了過去。
說話的許是看他們臉生,索性閉口不言了。
因著景元白沒說要離開清河鎮,衛夏煙猜測,他們或許還要再停留些時日。
對於那狂徒的殺人規律,她既好奇也介意。
萬一哪次就盯上了他們呢。
那群人不在議論此事,衛夏煙隻好跟著景元白離去。
二人重新回來主街,她便有些急切的問:“景公子,關於剛剛他們所言之事,你可知其中緣由?”
景元白聽過,卻答非所問:“此處哪裡有賣你說的話本?”
衛夏煙怔然:“你買話本做什麼?”
“當然是學如何行周公之禮。”
“……”
衛夏煙沒想到他竟還沒放棄,一時麵色漲紅,嘴快說道:“這種事普通話本可學不到,得是黃——”
話到嘴邊,她迅速咽下。
也不知那種話本在這個時代是不是禁忌之物,不過還是不要惹麻煩了。
景元白還等著她繼續,見衛夏煙突然閉口,就隻是笑了笑,似是並不放在心上。
一輛馬車從遠處疾馳而來,撞翻了不少攤販的攤子。
馬車夫肆無忌憚,攤主們看清來人,也不敢張口喝罵。
那急行的馬車一路向著衛夏煙而來,景元白順勢牽了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側。
許是馬跑的太快,衛夏煙的一片衣角還是被剮蹭到,倒是沒有破損,但也嚇了一跳。
旁側有人朝他們招手。
“公子、小姐,且躲著那馬車些,那是宋大人家的車夫。”
宋詢便是這清河鎮的官老爺,此前在茶樓和客棧,衛夏煙和景元白已經見過他。
衛夏煙正對當街縱馬之人感到不悅,麵頰一抹因熱而洇出的清汗就冒了出來,她的手還被景元白牽著,也沒來得及放開。
今日天氣是有些悶熱。
衛夏煙前一刻還如是想,後一刻便知自己是“犯病”了。
一股股熱汗順著衣襟緩緩流淌,逼得她不停喘息。
她算是徹底明白,這毛病並非是普通的發熱了,可到底是什麼,她不得而知。
雖是被熱的有些不太清醒,可衛夏煙仍覺奇怪。
好似前幾次“犯病”,隻要一觸碰到景元白,那種感覺就會瞬間消失。
但眼下,他們的手還緊緊牽在一起,可那汗卻依舊流個不停。
難不成,隻是巧合?
衛夏煙熱的手心裡都生出汗珠,一張小臉火紅,麵頰被燒的粉嫩。
景元白察覺到異樣,頓時看向了她。
“煙煙?”
“我……沒事。”
衛夏煙不想被景元白看出端倪。
她儘力隱忍,可因著體力逐漸消失,就連說出的話都綿軟至極。
景元白有種被貓兒撓了心口的錯覺。
他伸手摸了下胸膛處,“撲通撲通”,心臟似是跳的過快了。
在留下衛夏煙之前,景元白極少同人接觸,尤其是這種近距離的,所以對於旁人的各種反應,他都不太能理解。
自然,也不理解衛夏煙為何如此。
衛夏煙死撐著應出那句,就抓景元白手抓的更緊。
景元白的手大她一圈,紋路細密。
乾燥的掌心沾上她的香汗,仿若連鼻端嗅到的,都是少女淡雅的體香。
剛剛提醒他們的好心人見狀,便催促景元白:“小公子,你夫人這是病了吧?還不帶她去醫館瞧瞧?”
“病?”
景元白輕皺眉頭。
“是啊,估摸著是被馬驚到了,吃些定驚安神的草藥,大抵就會好了。”
景元白聽過,視線又落在遠處已經停下的馬車,車上下來的隨從,正站在攤子處買東西。
少年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他們嚇到了煙煙?”
那人點頭。
“知道了,多謝。”
景元白不痛不癢應過一聲,手掌又被少女用力勾住。
衛夏煙這一下力道極重,景元白察覺到了痛。
可不知為何,少年卻並不覺得難受,反而,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景元白一伸手,直接將衛夏煙打橫抱起,一邊邁步往馬車那側走,一邊悠悠道:“煙煙彆怕,我帶你去醫館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