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桌布上,零星印著幾個指甲大的爪印。
這隻還沒他拳頭大的小胖鳥一點也不怕人,見他看來,小鳥放下捂著肚子的一邊翅膀,站起來蹦噠了兩步,歪了歪腦袋,黑豆眼好奇地看著他。
“噗……”溫延猛地扭過頭,肩膀抖如篩糠。
這隻小胖鳥從背麵看是翠綠夾雜著嫩黃的花紋,但從正麵看,身上的顏色是分層的,從腦袋到脖子下一點是淺綠,胸腹是乳白色,而肚子靠下和內側的尾羽則是嫩黃色的——抹茶、原味和檸檬的三球冰淇淩……
溫延用了點時間整理了下表情,彎下腰仔細端詳了一下桌上冰淇淋配色的小鳥,不可置信道:“就這小身板,它到底是怎麼把這麼一大盤餅吃光的,它這胃是連接了異空間嗎?”
雖然它是案發現場唯一有嫌疑的,但這盤牛肉酥餅每一塊的個頭都能給它當床了,就算算上小家夥頭上的那一小撮呆毛,餅豎起來還是比它站著還高。酥餅的足有半個指節厚,裡麵是滿滿的土豆蓉和肉,肉又是近乎半肥瘦,相當於澱粉加五花肉加澱粉的組合,特彆占胃和頂飽。
所以它到底是怎麼一下吃下七八個的……溫延邊伸手彈了下它腦袋上的呆毛邊想著。
自從穿越以來,有時他的直覺存在感相當強,這種感覺非常玄,他形容不出來,但就是莫名地非常堅定地相信著某事,比如現在,他就不覺得眼前的小胖鳥危險,雖然這到底是什麼物種都未可知。
“小賊。”溫延說。
小鳥歪了歪腦袋,蹦躂兩下跳到透明花瓶前,小翅膀一揮,指向裡麵插著的一支開著細小白花的枝條。
溫延挑了挑眉:“你是說是這花乾的?”
小胖鳥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溫延不由扭頭問艾爾:“難道真是這花乾的?”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他就看到過花房裡的植物因為爭地盤打架互抽,尖刺亂甩、花葉紛飛的壯觀場景。
艾爾抽空回答:“這株植物目前還不具備神經係統。 ”言下之意就是像地球上的普通植物那樣不能亂動。
溫延看向一臉無辜的小胖鳥,又戳了戳它頭上的呆毛:“真相隻有一個!”
一旁的艾爾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它在監測係統裡是隱身的,我掃描不出來,隻有成像係統能顯示。”
艾爾剛剛見到這個生物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掃描係統出了bug,連忙檢測了上百遍才確定。它捏起桌上的一根絨毛,眼睛放出了藍光掃了一遍,“而且它也不在現存的任何資料裡出現,甚至不屬於其它已知生物的任何分支,基因的相似性遠低於標準。”
按理說一個新的星球誕生新物種不奇怪,但星際發展到如今,已經更新迭代了無數遍分類係統,隻要生物基因相似性達到一個標準,就可以歸類到一個類彆分支裡,即使是這些年來不斷地開發新的星球,裡麵誕生的新物種也可以歸為某個大類裡,標準建立以後,星際上已經有幾萬年沒有出現真正意義上的新物種了。
“啾啾啾……” 小胖鳥歪了歪腦袋,也不裝了,開始在桌上邊叫邊蹦躂起來,小細爪子一腳踩到盤子邊上,雪白的瓷盤就整個飛了起來。
溫延手忙腳亂地去接,無奈他一隻手端著杯子還沒來得及放下,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胡亂去夠,盤子驚險地翻了好幾圈,即將落到地上的前一秒才被艾爾穩穩接住。
他鬆了口氣,抬頭一看,小胖鳥正一臉震驚地伸長脖子往下看,見他看來,腦袋縮了縮,扭過頭左顧右盼,還吹了起口哨。
溫延一樂,被這張毛茸茸的小臉萌到不行。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彆說手感真好,毛茸茸的又有彈性,他感覺它是在要吃的,便問道:“你還可以吃啊,你這小身板還能吃多少個?肚子都鼓起來了。”
“啾啾啾!”小胖鳥一把用兩扇小翅膀蓋住了他的手指,叫聲急切,看來是真的餓得不輕。
溫延便回廚房又端了一盤剛出爐的牛肉酥餅出來,這一盤足足有12個,在盤子裡堆成了小山。
他本來是想看看小鳥還能吃多少,自己再吃兩個,剩下的就裝到食盒裡,下午去地裡的時候帶過去吃。哪知道盤子一放到桌上,眼前一花,瞬間盤子裡就隻剩下一個牛肉酥餅了。
小胖鳥已經仰躺在瓷盤裡,撐到動都動不了的樣子,溫延失笑,伸手過去想把它拎出來,結果小鳥以為他是來和它搶食的,身子都動不了了,愣是伸長脖子向酥餅啃去,哢嚓一聲,酥餅的脆皮被夾的掉落了一些碎屑。
在溫延詫異的目光中,小胖鳥的脖子擰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小嘴大張夾住餅,一動不動。
“……”
“它還好嗎?” 溫延問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