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容易發現也最令魚樂語崩潰的一點就是，他的精神力居然見鬼的感覺到了重量。

沒人告訴過他精神力操控機甲還會有重量的啊！人都能無裝備上天了，質量守恒定律還需要遵守的嗎？！

魚樂語瘋狂吐槽，陷入了抓狂的境地。

褚席並不知道，自己的客戶正在遭受虛擬和現實之間差距的打擊，因為魚樂語很快就把尾款打了過來。

“感受怎麼樣？”看著賬號上的餘額，褚席愉快的提供著人性化的售後服務。

“……很好”

看來客戶的體驗感不錯，褚席回了個笑臉，為這次交易打上了完美的句號。

“褚席，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安恙咋咋呼呼地跑進來，表情很興奮。

“怎麼了？”

“軍方放鬆了管製，航星公司營業了！”

聽到這個消息，褚席也很高興，看來軍方已經抓到了他們想要的人。

“不過……”安恙抓了抓頭上暴躁的白毛，湊到褚席耳邊低聲說，“那個黑市好像被查封了。”

黑市被查封了？不應該啊，褚席皺眉沉思，聯想到了那天在黑市見到的便衣。

……不會這麼巧吧？

無奈事實就是這麼巧。

那個在街頭傷人搶劫的男人被抓了。

他出現的時間地點太巧合，軍方本來懷疑他是褚席的同夥，審訊過後卻發現，這人跟褚席沒有半毛錢關係。

驚喜的是，他被發現與接頭人有過接觸。

軍方扒光他的底褲順勢一查，抓獲了大魚，順便還搗毀了部分黑市窩點。

得知明珠星不再限製出行的消息後，安恙是最高興的。

臥室裡，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管注射液。

液體上下浮動，隱約閃動著暗沉細碎的光芒，看了幾秒，他不再猶豫，將注射器穩穩往大腿上一紮，推了進去。

準備了這麼久，是福是禍，就看今天了。

剛開始時，沒有任何感覺，安恙躺在床上，心情異常平靜，想著這基因藥劑不會是假的吧。

下一秒，胸腔仿佛燃燒起巨大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全身每一個角落，劇烈燃燒起來。

安恙咬緊牙關，呼吸急促，皮膚迅速躥紅，汗液不停流出又不停蒸發，幾個呼吸之間，連皮膚都開始萎縮發皺。

“啊——”

痛意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燃燒，這種非人的折磨讓安恙表情扭曲，唇角溢出鮮血，忍不住低叫出聲來。

基因藥劑使他的意識完全模糊，慢慢的，連對痛苦的感知都減弱了。

在昏迷的最後一刻，安恙用儘全身力氣抵抗，卻隻是微微掀起眼皮看見一個黑影，然後暈了過去。

褚席站在門口，看了眼順著耷拉在床邊的手滾落到地上的空注射管，又看了眼床上快要不成人形的安恙，走了過去。

安恙還以為自己忍得很好，事實上他發出的聲音慘烈到，除非耳聾，否則褚席沒辦法裝作聽不見的程度。

檢查一番，她發現安恙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身體遭受到劇烈的破壞，已經到達報廢的邊緣，無法支撐他正在持續增長的精神力，同時精神力增長得太快，腦域也開始無法承受了。

這種由內到外的全麵崩塌，一般隻會得到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

褚席靜靜的站在床邊，思考了半晌，還是決定救他。

她彎下腰，緩緩靠近安恙，兩人距離越來越近，褚席清晰的感受到少年虛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然後眉間相抵。

如水的精神細絲散成一縷一縷，輕柔的透進安恙幾近崩潰的精神海。

精神海內，不斷增長的精神力找不到容身之處，隻能不斷擠壓精神海壁障。

強製擴容的後果就是，原本完整牢固的精神海壁障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隨時都可能徹底崩潰。

察覺到這種情況，精神細絲耐心地撫慰暴躁的新生精神力，牽引著它們覆蓋在精神壁障之上，受到引導的精神力很快融入了布滿創痕的壁障，一層又一層打著補丁。

將安恙混亂的精神海梳理得差不多之後，褚席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抱起瘦成一把枯骨的安恙，扔到了裝滿營養液的浴缸裡。

接下來就靠他自己了，褚席拍手叉腰，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