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水的毛絨,這得從異獸身上拔,用來照亮的小燈籠,這也得從變異樹上摘,還有仍發熱的石頭,翠花怕冷,得多搬些。
找到它們又要非好大一番力氣。
說實話,我不太確定這次家會不會被衝塌,畢竟雨很大,即便有變異樹環繞,也不能完全牢固。
之前說要給翠花種的果樹也到要等雨季過段時間之後才可以種植。
空間裝了不少東西,已經差不多滿了,又找到了一些新的易儲存的食物,我和翠花忙的不可開交。
我爬到樹上眺望,發現這幾天天上灰蒙蒙的。
看來快了。
魔都裡有隻異獸被雷劈中過,身上異化出了小電流,不大,適合給收音機充電,我去犯賤找電,把電流引進了晶石裡封著。
忙著忙著,翠花慌裡慌張的飛過來,沒刹住,撲騰撲騰翅膀,又拐了回來,“媽媽,媽媽,我撿到一堆人。”
歡喜的語氣,像是撿到了什麼大寶貝。
我帶著疑惑跟在它身後,還真看見了六七個人。
我露著紅眼睛,夜裡發著光,遠遠的幾人拿槍的拿槍,背傷員的背傷員,我慢悠悠的,翠花催促的“啾啾”叫著,還沒接近,人就跑光了。
原地倒是留著一個腰身被咬了一大口的家夥,隻剩最後一口氣,睜著眼望著被樹遮住的天。
她用手捂著腰腹,但那麼大的傷口,怎麼可能捂得住,我能清楚的看清的她被扯出來的腸子內臟,大片的血浸濕她身下的土壤,傷口也已經開始呈現黑色。。
大概是個異能者,所以才能堅持那麼久。
但異能者變成的異獸更危險。
我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女人的咽喉裡發出“荷荷”的聲音,嘴一張一合,“……”
我很熟悉她嚴重的神情,我曾從無數個瀕死之人眼中看見這樣的祈求。
人類真是奇怪的物種,有人為了活命隱瞞不報,希望得到一線生機,有人從容赴死,有人嗚嗚的哭著,一邊說著“我不想死,我還年輕”之類的話,一邊又求我殺了他。
從空間裡拿住一把利棍,對準她的胸口,我閉上眼睛。
阻塞感傳來,女人傳來一聲悶哼。
花花捂著眼,“媽媽。”
我應了聲。
它的聲音難得帶有幾分迷茫無措,“為什麼?”
我將棍子拔出來,血順著棍滴落在地上,彎腰將她的眼合上。
“因為‘汙染者必殺’。”
“可是…可是……”
我揉了揉它的腦袋,“這是他們的守護。”
“即便她死了,可是在她朋友的心裡,在她守護人們的心裡,她永遠活著。”
“媽媽。”它悶悶不樂。
我是不是嚇到它了。
翠花抱著我的脖子,“花花要和媽媽永遠在一起。”
我對人類抱有善意,也許是因為我有著屬於王君嶽的記憶,所以一般不會主動對人類出手,也知道他們一些行為的含義。
但也僅限於此。
我實在不懂人類的情感。
我像個幽靈,四處遊蕩,日複一日的尋找的能讓我變得更加強大的辦法,並為之努力。剛有意識時,本能占據身體,四處尋找晶石,這仿佛是我活著的唯一活動,後來當我的意識戰勝本能,依舊是重複著以往的活動。偶爾會因為覺醒的記憶對人類產生好奇,並幫助一些看的順眼的人類,但生活依舊無趣。
某日我在一顆葉子上撿到了一顆小巧的,但凡我手指用些力氣,就能輕鬆摁碎的蛋。
也許是緣分,對,緣分。
我竟然會覺得有意思,並產生之前從未有過的念頭,把它孵化,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不了。
我捏著它丟進口袋,把手背在身後,哼著歌踩著節奏走在參天大樹的枝椏上。
大不了再殺了。
蛋被孵化,出來一個醜陋的小家夥,我有想過把它丟掉,我捏著它的身子,看向窗外,但它把我當成了它的父母,眷戀的對我蹭了蹭,我覺得惡寒,心想,這是什麼小鬼東西。
養養,養養,小家夥就大了。
對我亦步亦趨的跟著,“啾啾”“嘎嘎”的叫個不停,我走的快了,它跟不上,急得一邊跑一邊哭。
小小的,也不知道怎麼那麼敏感,居然知道我不喜歡它。
我厭煩的停下腳步,回頭看這個我撿來的小麻煩。
小麻煩還不會飛,因為我不會飛,它也以為自己不會飛。
它扇著翅膀,“啾啾”叫著衝我跑來。
還沒個地上的樹葉大,又不看路,一下子就被絆倒了,滾了幾圈,翻身站起來,又接著哭著朝我跑來。
“嘖。”
我蹲下身子,把手放到地上,它試探著爬上來,抱著我手指頭哭個不停,於是我把它放到我肩上,從口袋裡拿出一顆酸酸甜甜的果子給它。
哦,還是個小哭精來著。
我不耐煩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