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我的錯。
我將她扶了起來,“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眼鏡女人局促的捏著衣角,“不不不,沒事。”
她左看右看,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又將麵包撿起來吹乾淨上麵的土。
“嘿嘿。”雙手抱住大麵包的翠花開扭,拿腦袋就要蹭我,卻一頭頂我下巴上。
我覺得我像是抱了一條蛆,不然她怎麼那麼會扭。
“如果我沒猜錯,閣下就是喪霸吧。”麵具男人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眼鏡女人驚愕,下意識地看我,“07!”
我歪頭,“07?”
“編號07,女性,喪屍。”寸頭女人撫摸著愛槍,原本的警戒竟是已經放下。
麵具男人已經接近,衝我伸手,“幸會。”
我的視線落在他有著老繭的枯手上,這倒是我從未遇過的。
我隨口道:“幸會。”
麵具男人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從一開始到現在麵具男人臉上的神色就沒有變過,鎮定自若,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給我有高深莫測的感覺。何況看起來又是這些人的領隊,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若他算計我,我被賣了估計還在幫他數錢。
我並不想有太多的接觸,以免暴露什麼引來麻煩。
翠花“啊嗚啊嗚”的吃麵包,揪我頭發,兩耳不聞窗外事。
女人還在繼續,像是在背資料,“喪霸,級彆未知。
末世第四年救下兩個孩子送到基地後離開;
末世第六年搶走閃電喪屍王的屍體,挖走晶石後消失;
末世第十年混入人群與之歡慶;
末世十二年往基地南門丟下第一隻異獸屍體;
此後活躍在魔都,常扮成人帶著一隻鸚鵡與小隊交易。
末世第十七年送還一百三十四位感染者的骨灰。”
老底都給我掀掉了,他們對我的了解明顯不止這些。
翠花為什麼每次都能帶出一些讓我難以應對的事,這是什麼詛咒嗎?
“這小孩是我們在物資箱裡找到的,沒想到是您家的。”男人接過手下遞來的凳子,一個給我。
我抱著翠花坐下,讓她坐我腿上。
翠花把麵包往我嘴裡塞,“次次。”
上麵還沾著她的口水,我拒絕,“不要。”
“嗚嗚嗚。”她臉上露出失望,看著麵包歎氣,“唉。”
然後搖了搖頭,自己又吃了起來。
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手,感覺有點肥,“有什麼事?”
男人也不再打太極,“我們並無惡意。”
他先說了對我之前所作所為的感謝,並表示大家很感激,上層也覺得應該表示感謝,此次除了想和我談談合作的事,就是給我送禮了。
我神遊到了“先禮後兵”,又趕緊回神聽講。
了解到他們主要是想知道關於魔都的信息,以及想讓我幫收集一些魔都裡的東西給他們,並且給來,魔都探索的官方小隊一些小小的幫助。
作為交換,他們會給我需要的物資,晶石等物品。
並且我將成為他們官方合作者,給我一個身份,讓我可以在其他人麵前成為一個有保證的人。
說到最後,男人看了看翠花詢問我,“您需要小孩玩具嗎?”
聽到給自己有關的翠花一下子就抬起了頭,“啊?啊!”
揮舞著空出來的那隻胳膊,臉上我不用看都猜的出是癡心妄想。
我捂住她的眼睛,低頭警告,“不,你什麼都不想。”
她最擅長蹬鼻子上臉,一直想去基地玩,此次都被我攔下並給了一頓教訓,但這個念頭一直沒有掐滅,此刻死灰複燃。
翠花不高興的“啊呀呀”“壞......媽瑪”的喊,拿頭頂我下巴,我還沒發作她又開扭,“嗚嗚嗚”的假哭,四肢並用,我險些抱不住這隻折騰的小鳥。
我給她手裡塞了一顆糖她立馬安靜了下來,“嘿嘿,糖..糖四花瓜的。”
還沒說上幾句,她又開始急的,氣的成了鬥雞眼,“啊!”
我拿過沾滿她口水的糖,撕開包裝喂她嘴裡,才又安靜下來。
含著糖往我身上一倚,彎著眼睛,一副祖宗範。
小東西,怪會享福。
談合作不累,累的是這隻成精的小鸚鵡,就沒好好地安靜待過。
事畢我帶著她要走,又感謝一番他們對她的照料,也收了謝禮。
不過卻又提了嘴末世之前的事,我知道他們是在試探我。
我停下回頭,“剛才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喪霸。”
即便我和王君嶽是一體的,那現在和過去也是分裂的,喪霸和王君嶽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末日後我曾見過王君嶽的親人。
大霧隨著我的離去而散開,但並沒有完全消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不信任他們。
他們仍然處在我的監視之中。
我抱著我的小鳥走進魔都深處,那裡是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