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白穿上拖鞋走了過去,他蹲下身撫摸著貓咪的脊背抬頭看向大門處。
玄關處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昏暗。
門外的動靜除了聽上去比往日更加安靜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梁秋白抽回視線,一側突然有猛烈的風掀了進來。
風有些大,梁秋白抬手遮擋,餘光當中他就看見窗外的天暗了下來,客廳垂掛著的窗簾隨風胡亂的飄飛著,老式的窗戶前後來回撞擊發出了‘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
起風了。
這風來的……有些蹊蹺。
梁秋白撐著手臂起身,將窗台上那盆被冷風吹的顫顫巍巍的向日葵給抱了下來。他站在原地感受著吹在臉上那越來越冷的風,半晌,抬手把窗戶關了上去。
冷風被隔絕在了窗外,屋內尚存了少許暖意,但是就是剛才這陣風將什麼東西帶進來了。
以至於他所在的整棟樓此時十分的安靜,靜的有些出奇。黑暗正在吞噬著這裡,暗處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的滋生,詭異扭曲的攀爬而出窺探著這裡的一切。
梁秋白轉過身朝著不遠處昏暗的玄關看了一眼,在感受到盤旋在整棟樓戾氣並沒有侵襲這間屋子之後方才邁步朝著屋子裡走。
他抬眼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表,發現才下午三點半。
離他的那位室友下班還有三個小時……
梁秋白的步子慢慢停了下來。
這個時間點,他的那位室友應該還在公司,可是剛剛林不殊說什麼來著?
在菜市口買魚?
梁秋白眉頭輕蹙,拿出手機給對方發了一條訊息。
【你現在在哪?】
【樓下。】
梁秋白捏緊了手機。
盤旋在這棟樓裡的鬼東西還沒離開。
這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梁秋白將肉包從腿上抱起,拿起丟在沙發上的外套穿了衣服推門而出。
*
老舊的樓道十分黑,雜物堆疊,看上去有些破舊。
頭頂照明的燈還是那種老式的吊燈,風從外麵吹進來的時候,寂靜的樓道內燈繩‘嘎吱嘎吱’的晃動著,四周的光影明滅不定,梁秋白站在樓梯間將電梯的按鈕按了幾下,伴隨著老式電梯‘轟隆轟隆’緩慢上升的聲響,電梯旁的數字燈正在向上一個又一個的跳躍著。
等待的過程中,鬼的戾氣從下方一點點的蔓延而上。
那東西似乎在下麵。
梁秋白朝著一側的步梯看了一眼,單手扣著樓梯一躍而下。
樓道內比原先更冷了一些,空氣裡還混雜了一些令人作嘔的腥味和一些令人頭皮發麻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樓的燈徹底的滅了,隻餘下吊燈搖曳發出的‘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
四周漆黑一片,梁秋白摸索著下了最後一節樓梯,而此時他能察覺的厲氣已經十分濃鬱了,這樣的程度,這鬼少說也是個凶。
這讓梁秋白不得不想到了剛剛看到的那則新聞。
一想到他那位人美心善的室友最後會成為一具屍體,梁秋白眉宇輕輕蹙起。
他向前又走了兩步轉過彎,隨後在大門不遠處的暗光當中看見了一個腰身窄薄,高大挺拔的背影。
對方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背對著他站著,腳邊的黑色袋子是兩條奄奄一息的魚。
微暗的光從一側攏了過來,勾勒出了對方半張精致的輪廓,此時他微微垂著頭,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仔細看那骨節修長的指尖上似是染上了刺目猩紅的血。
梁秋白:“林不殊?”
那人擦著手指的動作微微一頓。
在梁秋白的注視之下,對方曲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彎腰撿起地上的魚袋轉過身朝著他走了過來。
隨著對方的身影逐漸從陰影顯露在光亮處,四周的戾氣仿佛是在一瞬間消失了個乾淨,梁秋白挑眉,抬眼時就正對上一張斯文英俊的熟悉麵容。
“親愛的。”
“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